“皇后娘娘这回是真的没救了,也不知道皇上会把她秘密处死,还是打入冷宫?”
一个侍卫起了话头,接着另一个侍卫道:“活该,下毒杀人,怎么配做**呢?”
先前那个侍卫道:“哎,你说人真的是皇后毒死的吗?会不会弄错了啊?”
另一个侍卫用一种轻松的口气道:“不会的,你没瞧皇后这些日子都没闹过么?这显然是自知理亏,连闹都不闹,可不就是默认了么?”
翠摇在门后听见,微微一笑,“其实是闹过的,不过只有一次,那一次的侍卫也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说罢这句之后,她提着食盒朝殿中走去,脚步轻快。
皇后在殿中倚窗盼望,看见翠摇进来也忍不住看她,看到她手里提着食盒而非别的,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翠摇看到她的目光,知道她在等的是什么。
她在等一道旨意,一道皇上将她无罪赦免免除禁足的旨意。
可惜一直没等到。
“怎么样?今日有什么新的消息么?”
皇后照例问翠摇,翠摇也照例摇头,“就快了,皇后娘娘耐心着些等吧,千万别闹,皇上会厌恶的。”
皇后失望道:“本宫一直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皇上,等沉冤昭雪。可是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是毫无动静,你叫本宫如何再等下去?”
“娘娘,这次真的快了。”
翠摇笑道:“奴婢有预感,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会到了,是真的。”
“真的吗?”
皇后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了,对唯一在她身边的翠摇信任备至,在得到翠摇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欢喜得像个孩子一样。
“娘娘,快用膳吧。”
翠摇的笑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狠,“用过这顿膳,兴许皇上的旨意就到了。”
……
“将皇后连夜送进冷宫,对外宣称,就说皇后得了不治之症暴毙。为她举行风光的葬礼,不过空棺不必葬入妃陵了。”
乾清宫中,皇上御笔朱批,给了高奇寿旨意。
这是皇后等了足足一个月的旨意,不过内容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高奇寿双手接过旨意,犹豫道:“皇上,后陵尚未修建,照理说皇后应该葬入妃陵等后陵修建毕再迁入,这……”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停口不言。
皇上淡淡看他一眼,“若是皇后的尸首,葬入妃陵也就罢了。朕不想让她享受皇后的名位,嫔妃的名位总是能给的。可只是一副空棺,又何必占位置?在妃陵外头葬罪妃的地方随意入葬了便是。”
用风光的葬礼将“皇后”葬入罪妃的陵园,皇上此举可真是讽刺。
可细想起来,也有道理。
皇上已经饶了皇后一命将她送去冷宫了,若还给她风光下葬和后陵的待遇,岂不是让朝中苏清一干忠臣寒心?
想来想去,皇上的做法已是最稳妥的。
高奇寿连夜去长春.宫宣旨,皇后夜不能寐,安静的夜里听见门外的侍卫口呼大总管之时,欢喜得立刻从床榻上起身。
她甚至忘了披衣,忘了梳洗,就这么着一身寝衣跑出去了。
高奇寿看见院中站的白衣人影吓了一跳,细看才发现原来是皇后,她穿一身白色寝衣,发也不梳面也不施脂粉,看起来枯槁老态。
“是不是皇上让你来解禁本宫的?是不是?”
皇后十分兴奋,翠摇听见声响披衣从后殿过来,看见高奇寿等人便停在廊下,没有靠近。
只见高奇寿看了皇后一眼,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深深的怜悯。
皇后愣了愣,便见高奇寿展开手中明黄卷轴,“皇后接旨。”
皇后一听又笑了,喜滋滋地跪下,“臣妾接旨。”
“皇后王氏行为不端,秉性凶恶,于宫中毒杀婉嫔苏氏,令其惨死,此举令朕不齿。念在多年夫妻份上,免尔死罪,打入冷宫以儆效尤,钦此。”
皇后愣愣地抬起头来,蹙着眉头疑惑地看向高奇寿,似乎听不懂他宣读的旨意是什么意思。
她又傻傻地看向四周,空旷的夜,带刀的侍卫,严肃的面容。
她有些恍惚。
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
高奇寿一看她目光,心道不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反应。
高奇寿道:“皇后娘娘这是疯了,不知是这一个月囚禁于宫中憋疯了,还是听到打入冷宫的旨意吓疯了。”
小义子跟在他后头,闻言上前一步,“师父,可是皇上交代了今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宫,不要打扰到贵妃娘娘安眠,现下怎么办才好?”
高奇寿淡淡道:“疯了一样可以挪宫,有什么区别?”
说罢一摆手,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将皇后架起来。皇后下意识想惊呼,被一块粗糙的毛巾塞进口中,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之声……
次日一早,皇后暴毙的旨意在后宫中传开。
然而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皇后根本不是暴毙,而是已经被秘密送进冷宫了。事关皇室的尊荣,所以只能对外宣称暴毙。
苏幼仪听见消息,心想这小道消息这么快,可想而知是皇上故意命人放出来的。
毕竟后宫和前朝都不算“外”,皇后到底落得何等下场,本来就是皇上要做了给前朝大臣交代的。
打入冷宫,也算是给婉嫔一个交代,给苏清一个交代了。
苏幼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