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绿贵人的事和皇上说清楚。
“皇上,你还记得李常在出事之前,说过绿贵人的那些话吗?”
皇上微微颔首。
苏幼仪道:“其实李常在说的事情是真的,也就是说,李常在确实并非毒杀婉妹妹的凶手。”
“朕知道。”
“皇上知道?!”
这下轮到苏幼仪诧异了,皇上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季玉深合谋陷害李常在……
皇上道:“你对李常在用雷霆手腕,朕很诧异,也很欣慰。李阁老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朕这些日子一直为此忙碌着,准备让他辞官告老还乡之事。你替朕铲除了李常在,便是铲除了李阁老在后宫中最后的势力。”
原来皇上是这样想的。
他以为苏幼仪是为了皇上在前朝对付李阁老,所以对李常在出手。顶多也就是认为苏幼仪想握紧后宫的权力,将异己之人排除。
唯独没想到的是,苏幼仪和季玉深为了报仇,已经走到了一处……
苏幼仪觉得瞒着皇上这件事,有些愧疚,这么多年以来,皇上待她一直十分真诚,她却做不到全然真诚。
她仰起头来,眼眶有些湿.润,“皇上既然知道绿贵人真心爱慕于你,怎么半点表示也没有呢?我今日听了绿贵人说的话,从你们小时候一直说到长大……心中有些酸楚。”
“哪有那么夸张?”
皇上见她差点要落泪了,忙哄她,“朕年少之时确实见过她,可那时她还是孩子,朕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要不是雍亲王告诉朕,朕也着实想不到。朕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私情,你不要多心。”
苏幼仪听了这话,却更加想哭了。
她抽抽搭搭地抬起头,“绿贵人是皇上的嫔妃,什么私情不私情?皇上喜欢哪个嫔妃不喜欢哪个嫔妃,宠幸哪个嫔妃不宠幸哪个嫔妃,还不是皇上自己说了算吗?”
皇上拿她彻底没辙了。
他不懂苏幼仪到底在哭什么。
“那你想让朕怎么做?把绿贵人也打入冷宫么?”
苏幼仪一激灵,唯恐皇上真的做出这种事,连忙阻止,“不不不,怎么能这样?绿贵人什么错都没有,她只是爱慕皇上而已!”
皇上忍俊不禁,“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幼仪这才明白,皇上方才那话不过是激她的,绿贵人是雍亲王的小姨.子,皇上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将她打入冷宫。
她又有些不乐意了。
“只是觉得,绿贵人很喜欢皇上,皇上……”
皇上会不会感动于绿贵人真心诚意的喜欢,而后也喜欢上绿贵人呢?
后半句,她说不出口。
皇上却忽然想明白了苏幼仪的心思,嘴角笑开一个饱满的弧度,“朕明白了。”
明白了?
苏幼仪自己还没明白,皇上又明白了。
“皇上明白什么了?”
对上苏幼仪诧异的目光,皇上微微眯了眯眸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朕明白了,一定是朕这几日太忙忘了宠幸贵妃,所以贵妃在这里吃起不相干人的醋。无妨,今夜朕都补齐了便是。”
说着身子朝她压下,苏幼仪娇呼一声,便再也不能出声了……
一直到次日早晨,苏幼仪恍惚醒来,才发现皇上已经不见了。
淑芽从外头端着铜盆进来,看到她茫然的目光,忙道:“皇上早已去上朝了,吩咐不要惊动娘娘。娘娘睡得可真沉,差点过了早膳的时辰。”
要是苏幼仪刚刚成为嫔妃那会儿,听见淑芽这么说一定羞红了脸。
不过现在她连孩子都生了,和皇上俨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对这种话自然全然免疫。她把被子一掀,大摇大摆道:“大不了不用早膳,多大点儿事。”
说着抬脚便要下床,忽然脸色一红。
都老夫老妻了,没想到皇上稍微刻意一些,这一夜翻.云.覆.雨,还是让她身体某处疼得下不了床。
别说下床了,腿都分不开。
淑芽隐约明白了什么,连忙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唯恐笑意泄露。
她脸上是没笑,笑意都写在眼睛里。
苏幼仪恼羞成怒,“好啊,笑话我是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翠微都嫁人了,我也该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了。如今就筹办起来,正好能赶在冬寒前发嫁呢!”
淑芽一听这话,急得不得了,“娘娘说什么呢?奴婢不嫁,奴婢要在宫里伺候娘娘一辈子!奴婢又笨,性子又不沉稳,除了在娘娘这里,还有哪个主子容得下我?”
苏幼仪诧异道:“既是发嫁,自然是去做主子夫人的,哪里有再让你伺候主子的道理?何况你在永寿宫这几年也历练沉稳了,何必这样妄自菲薄?”
淑芽急道:“奴婢不是妄自菲薄,奴婢就是不想嫁。在娘娘跟前伺候风光惯了,后宫里没有人敢对奴婢不客气的,连皇上都赏奴婢脸面。这要是嫁出去,最多嫁到中等人家做个妾室,哪里有在永寿宫畅快?”
“胡说,我要嫁你,就是以义妹的名义嫁,岂会让你去做妾室?”
话既然说到这里了,苏幼仪索性敞开道:“别说中等人家了,就算公门侯府要你做妾室,我也断不会给的。以你的品貌人才,必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做妾终究低人一等,只有做了嫡妻,自己和孩子才能像个人。”
她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
原来她自己也一直清楚明白,贵妃再贵,到底还是妾……
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