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晚辈?
众人看了看,他们之中最年轻的就是季玉深了,江肃和苏清也勉强算是吧。
看到皇上神志清醒,不至于被人操控,李阁老心中便放心了,道:“皇上还应该好生保重龙体,如今京中疫情正在加紧监看,内阁也会好好留意这一方面的事情。老臣虽然即将告老,但也会指导玉深好好处理内阁之事的。”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了,周阁老不屑地轻哼一声,皇上点点头,“那就有劳李阁老了。”
季玉深道:“可如何治疗这疫情,还需要太医院的诸位大人费心。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无论何时,龙体为重,江山社稷不能无人依托。”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些什么,李阁老等人陷入沉默之中。
龙体为重,可万一这疫病还没找出治疗的方法,皇上就……
李阁老背脊一颤,忽然想到立储之事或许该提上议程了,可皇上现在还在病中,若是提出此事,难免叫人以为是盼着皇上驾崩。
那这话就说不清楚了。
皇上似乎也察觉到众人的态度,“江山社稷该交托何人,朕心中有数。若是朕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必定会事先立下诏书确定太子人选,不会叫众卿为难的。”
太子二字,更是叫众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皇上说他心中有数,他想立谁为太子?
既然这件事是皇上自己提起来的,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周阁老道:“皇上,臣以为立嫡立长,若皇上真要议定太子人选,那大皇子是最好的选择。”
大皇子是嫡长,何况读书明理向来也有好名声,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话由周阁老先说出来,江肃自然喜出望外,下意识露出了笑容。
李阁老却道:“回皇上,臣以为自太.祖以来,立嫡立长之规矩早就已经废弃,立储更在意的是才能才是。皇上就不是先帝的嫡长,可才能卓著,先帝才会交托江山。周次辅这意思是说皇上的皇位不够名正言顺么?”
“你!”
周次辅被他偌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气得不轻。
“你胡说什么?老夫几时说皇上……”
他毕竟在朝中数十年,很快反应了过来,压低声音不再激动,“照李阁老的意思,立庶出的二皇子才是最合适的咯?”
李阁老被叫破心思,不慌不忙,“皇上有五个皇子,庶出的又不只是二皇子。”
周次辅轻哼一声,“皇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很快也会成为嫡子,这一点皇上和朝臣都心照不宣,李阁老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苏幼仪为皇上的病忧心忡忡,听到这里竟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也就只有身份特殊的周阁老,才敢当着众人的面把这种心照不宣的隐秘宣之于口!
她简直要气笑了。
回头一看皇上,皇上面上也带着笑意,竟还附和了周阁老一句,“是啊,朕原本就打算在年关之前册立皇贵妃为后,就算朕有个万一,遗诏也必定会封皇贵妃为后。”
李阁老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像吞了一个苍蝇似的。
看来皇上是担心他反对,打算等他离开朝中就册封苏幼仪为后。即便他现在听见了又能怎么办?
他不能赖着不走,为了让季玉深顺利接替首辅的位置,他现在还不能表露出对苏幼仪成为皇后的不满。
皇上又道:“朕若有个好歹,遗诏会交到皇贵妃手中。朕今日已经当着你们五人的面说过了,不妨再郑重地说一遍。皇贵妃将是皇后,无论哪个皇子即位,她都会是皇太后。所以朕交给她的遗诏,必定是真的,不容朝堂质疑。”
“皇上!”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皇上,又看苏幼仪。
除了季玉深还把持得住以外,连苏清都吓得不轻。
皇上不是做事那么没分寸的人,他当着苏幼仪的面直接说出这种话,岂不是给了苏幼仪制造伪诏的权力?
因为皇上说了,苏幼仪拿出来的遗诏必定是真的,不容朝堂质疑。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上却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只道:“你们都回去吧,今日朕说过的话,希望你们能记得。对了,继任首辅人选之事,朕也会很快做出决定。朕累了。”
众臣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各自退出寝殿,心中都有无数的惊涛骇浪。
好一会儿,季玉深朝苏清一拱手,“恭喜苏大人了,来日皇贵妃成了皇后,大人的身份也就和国丈相去不远了。”
“不敢不敢。”
苏清连忙拱手避让,下意识看了江肃一眼。
离皇上发病已有十日,眼看他的精神越来越差,太医们仍然束手无策。
“娘娘,我们只能尽力用近似的方子在宫人们身上试验,若是有效才能用在皇上身上。好在虽然没有研制出对症的解药,到底是把宫中的疫情先控制住了。”
苏幼仪冷眼看着太医院呈上来的奏报,宫中患病的宫人几乎处处都有,到处都是鸡犬不宁,唯独两个地方例外。
一个是乾清宫。
乾清宫有些奇怪,只有皇上先染了病,那些宫人们反倒几乎没有事,只有两个那段时间去过后宫的小太监染了病。
苏幼仪道:“诸位太医都说这猫头病是宫外的野猫传来的,如今宫外也大肆打杀野猫,控制住了病情,可本宫还是有一点疑惑。”
“娘娘请说。”
“为何乾清宫只有皇上患病?皇上素来不喜欢猫,而喜欢狗。并且宫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