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月淡淡一笑,“有劳皇后娘娘挂怀,妾身还好。”
说着,目光不自觉落到苏幼仪腹部,“娘娘怀着身孕,看肚子极大,不像外人说的才七个月,倒像要临盆了。”
她竟连苏幼仪腹中是双生胎都不知道?
皇上先前欢喜地昭告朝堂,京城差不离的都知道她这胎是双生胎,唯独李梓月不知道。
苏幼仪暗自诧异,面上只道:“是双生胎,夫人深居简出,不知道也是寻常。”
李梓月愣了愣,笑容苦涩。
“都是妾身不好,这样大的喜事想来皇上早就昭告过吧?妾身却一点儿也不知道,都是妾身不好。”
“无妨。”
苏幼仪道:“你家中发生变故,正在守孝之期,理应两耳不闻窗外事。本宫又怎么会责怪你?何况不过是些许小事。”
她主动提起李阁老之死,倒叫李梓月有些惊讶。
听她这口气,确确实实是不打算追究李梓月了,反而对她为父亲守孝之事很是宽容。
便是她以皇后的身份说一句不得为罪臣守孝,李梓月也无力反抗,可她并没有。
李梓月心中一动,“娘娘,您不恨他吗?杀父之仇这样天大的事,您就不想连他的女儿一起杀了泄愤么?”
淑芽等人都是知道此事的,闻言顿时一惊,看向李梓月。
苏幼仪亦有些惊讶,也算在意料之中。
她听淑芽说李梓月性情大变之后,便猜到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才会如此,没想到她连自己父亲的事也知道了。
苏幼仪摆摆手,淑芽忙将外头伺候的宫人都遣散了,殿中只留下她自己和春花、春景两个知情人伺候。
苏幼仪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人已经死了,我的仇自然也报了,又何必牵连旁人?你是无辜的,本宫不会将你父亲的罪牵连于你。”
“奶娘,你快一点!”
大公主不耐烦地催促奶娘,已经上了年纪的奶娘歪歪扭扭地在后头跟着。
雪地难行,大公主是个年轻姑娘活泼矫健,在雪地上如履平地,她一个老太婆如何比得上?
“大公主,您慢一些,等等奴婢!”
奶娘尽力跟在她身后,大公主边走边道:“我要去永寿宫问母后,一定不能让母妃再这样下去。奶娘你快些,一会儿母后要用午膳咱们就不方便见了!”
虽然苏幼仪喜欢她,肯定会留她用午膳,不过拖晚了再去总有些去蹭饭的嫌疑。
所以大公主走得很快。
到永寿宫外头,见着多福,大公主欢喜地喊他,“多福公公!”
多福吃了一吓,扭头看去,才发现是大公主来了,忙笑着迎上前,“哎呦,是大公主来啦!这雪地难行,您怎么腿儿着就来了?也不叫一乘撵轿来,这要是鞋袜弄湿.了着了寒气怎么办?”
苏幼仪喜欢大公主,故而永寿宫众人对待大公主,倒比对待惠妃还要客气。
大公主笑着翘起一只脚,“多福公公你看,这是鹿皮的小皮靴,正是雪地里穿的。里头暖烘烘的,一点儿也没进水。”
多福朝她身后一看,她的小皮靴是没进水,只是苦了跟她的奶娘。
便笑道:“大公主今日来有什么吩咐啊?”
大公主这才想起正题,“母后在做什么?我是来给母后请安的,顺便还有些事情想请教她。”
大公主常来请教苏幼仪功课上的事,多福没有多心,以为她说的就是功课的事,便道:“那真不巧,今日皇后娘娘在接见首辅夫人,这会儿刚开始说话,只怕还有许久才结束呢!”
“啊……”
怕什么来什么,苏幼仪果然没有空。
多福瞧她的小脸露出失望表情,忙道:“这样吧,大公主要是没有别的急事,不如去和四皇子和五皇子玩着,等娘娘这边好了大概就要用午膳了。您在永寿宫用了午膳,再慢慢请教娘娘,这样好不好?”
“我当然没有什么别的急事。”
大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样一来,倒像是来蹭饭的……”
多福捂着嘴笑,“大公主还客气什么?难道皇后娘娘留您和诸位皇子在永寿宫吃饭的遭数还少么?要不是知道娘娘乐意,奴才怎么敢随意做主留您?”
说的也是。
大公主便也不拘谨了,只道:“好,那我去偏殿找四弟和五弟了,多福公公你忙吧!”
说着一溜烟往里头跑了,奶娘连忙跟在后头追上。
“奶娘你看,小狗儿跑出来了!”
雪地上一团白影飘了过去,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大公主笑道:“一定是从四弟和五弟那里跑出来的,等我抓了它去给他们玩!”
“大公主,您小心些!”
奶娘怕狗咬着她,连忙跟在身旁护着。
小白狗一直跑到了永寿宫正殿外头,大公主一下子抓住了她,忽然听见里头传出苏幼仪的声音。
她一愣,下意识没有避开。
“你有何问题,尽管问吧。”
这是苏幼仪的声音。
接着是另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应该就是多福说的首辅夫人,“皇后娘娘,妾身别无所愿,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我的夫君,当朝首辅季玉深,他和您除了是自小相识的玩伴,还有什么样的关系?”
母后和首辅大人是自小相识?
大公主对朝政了解得不多,可记忆中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如今听这位首辅夫人的话,倒像是在控诉什么,难道她怀疑母后和首辅大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