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瞧着她的笑容,试探道:“娘娘,那这件事要尽快告诉皇上吗?”
“不,先不着急。”
惠妃极力抑制狂喜,想让自己镇定起来,“不能就这样告诉皇上,以皇上对苏幼仪的宠幸,说不定又被她巧舌如簧一番辩解弄得风平浪静。说不定本宫还要受连累,那就太不划算了。”
“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一击即中,才能让苏幼仪翻不了身!”
奶娘看着惠妃疯狂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是大公主将来知道,自己其实帮着惠妃在探听她最喜欢的母后的事情,不知道大公主会有多生气。
可是没办法,她首先是惠妃的奴才,其次才是大公主的奴才。
要不是当初苏幼仪让惠妃把她所有的丑事亲口告诉大皇子,惠妃也不至于那么仇视苏幼仪。
对于一个没有亲生皇子又年老色衰的女人而言,大皇子是惠妃唯一的指望。
可苏幼仪活生生将她的指望,撕碎了……
看着惠妃几乎癫狂的模样,奶娘福身一礼回了偏殿,以免大公主起疑。
“大公主,惠妃娘娘让奴婢把午膳送来,您趁热吃了吧。”
“我不想吃。”
大公主坐在暖榻上,抱着双腿,“奶娘,我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奶娘一愣,“大公主怎么了?”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母后这件事,偷听是不对的。虽然我不是有意偷听,可听到就是听到了。我应该主动去向母后承认错误,请求她的原谅。”
她说着便要下榻,“方才在永寿宫我吓懵了,连见都不敢去见母后一面。现在我想通了,奶娘,你陪我去见母后吧?”
“大公主,不可!万万不可!”
奶娘慌忙阻拦大公主,一副誓死不能让她去的样子。
大公主吓了一跳,“奶娘,你怎么了?”
奶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用话来掩饰,“哦,奴婢是说,奴婢是说您还没用午膳。这样空着肚子去吃一肚子风雪,身体一定会难受的。”
大公主摆摆手,“这么大的秘密装在心里,我哪还有心思用膳?”
“那也不能去啊!”
奶娘着急起来,说话磕磕巴巴,“您不用膳,皇后娘娘还要用膳,您这个时候去,这个时候去多不好啊!”
大公主狐疑地盯着她。
不对,奶娘好像有什么古怪,她是怎么了?
奶娘叫大公主的目光看得发虚,下意识躲避。
大公主越发相信了心中所想,“奶娘,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最好告诉我,要是不说,我这就去告诉母后!”
“大公主,别!”
奶娘无可奈何,只好道:“奴婢是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所以不想让大公主去,求大公主饶了奴婢一命吧!”
“这倒奇了,是我做错了事,跟你的命什么关系?”
奶娘索性跪在地上,“今日听见那个大秘密的,不仅是大公主,还有奴婢。大公主想,你把事实都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么喜欢你,见你诚实大约不会为难你。”
“可是奴婢呢?”
“奴婢既不是皇后娘娘喜欢的人,也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皇后娘娘要是怕泄密杀了奴婢,奴婢也不能反抗。”
“大公主,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真的忍心让奴婢被杀人灭口么?”
大公主毕竟还是个孩子,听见奶娘声泪俱下的一通哭诉,立刻心就软了。
她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她知道苏幼仪是好人,可这么大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再好的人,也难免要先设法保全自己。
她相信苏幼仪绝不可能对她不利,但是奶娘……那就不一定了。
“奶娘,你先起来吧,让我好好想想。”
大公主重新在榻边坐了,一手托着腮,“可是不告诉母后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奶娘一听这话是有松动的意思,连忙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大公主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旁人,那就没有对不起皇后娘娘。只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岂不是天下太平?”
她又连忙表忠心,“奴婢也绝不可能说出去,奴婢不敢啊,奴婢有几条命敢把皇后娘娘的秘密揭发出去?请大公主放心!”
她都这样说了,大公主也不忍心见自己的奶娘被杀人灭口,只好妥协,“好吧,那我不去找母后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外人,我不想让母后受伤害,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奶娘点头如捣蒜,“奴婢对大公主忠心耿耿,大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绝不敢出去乱说!”
……
过了几日便是除夕宫宴。
因今年新后初立,除夕宫宴排场大盛,比往年都更加热闹。
往年至多是宫里的人和皇室宗亲,并一些外戚显贵才能入宫,今年入宫的人眼见就多了。
那些朝臣们也都在暗自攀比,看看谁的赏赐多,谁的座位高。
自从李阁老被杀,内阁重组之后,朝中大臣的地位趋势也和从前不同了。
李党大臣明里暗里被打压,季玉深并不阻止,那些被大压的大臣想自救也无力回天。
朝堂的风气清朗许多,不似从前充满了结党营私。
皇上又提拔了一批官员。
这一批官员中,最过令人瞩目的莫过于苏清了。
“苏大人呀苏大人,您真是姓了个好姓!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