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李阁老的不想去,而本身属于李党的更怕和罪臣联系在一起,更加不敢去……
如此一来,李梓月的丧事却是办得冷冷清清,毫无首辅夫人的体面可言。
倒是苏幼仪派多福去季府代奠了一番,也算给了李梓月一点体面,那些下人也因此不敢过分懈怠于她的后事。
朝中之人听说苏幼仪派人去代奠的事情,越发敬重这位皇后娘娘。
不论如何,李梓月都给她添了麻烦,差点让惠妃污蔑她成功。
可她不计前嫌还派人去代奠,可见心怀坦荡,且心胸宽广,有海纳百川的**风范。
苏幼仪自己倒没想那么多,谁知那些大臣们个个迎风倒,见皇上处处以对待原配皇后的礼仪对待苏幼仪,反倒个个在背后称颂起皇后娘娘的贤德来。
苏幼仪听了只觉得哭笑不得。
因一夜未眠,次夜苏幼仪睡得很熟,次日一早很晚才醒。
淑芽等她醒了才上来禀告,“奴婢见娘娘累了,所以自作主张让来请安的嫔妃们都先回去了,还请娘娘恕罪。”
苏幼仪朝架子看看了一眼,西洋钟显示在九的方向,她真的睡了很久呢。
她慢慢直起身,伸了个惬意的懒腰。
“应该的,总不能叫她们空等着。何况都是自家姐妹,没必要日日拘束这礼节,这样对我也好,对她们也好。”
淑芽见她心情好,开玩笑道:“娘娘这是想偷懒了?”
苏幼仪笑着锤了她一把。
春花从殿外走进来,“娘娘,您醒啦?”
“出什么事了?”
春花道:“大公主来给您请安,因为娘娘还没醒,所以请去外头喝茶了。”
苏幼仪道:“几时来的?”
“和众嫔妃前后脚来的,嫔妃们都走了,大公主还在等着。”
苏幼仪不禁诧异,“这么说她岂不是等了一个半时辰?她一直在外头么,怎么不叫她去和四皇子、五皇子玩着?”
春花为难道:“娘娘,出了那档子事,虽然事情完满解决了,可如今大公主再来,奴婢们怎么敢再让她随意走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永寿宫众人都怕除夕宫宴的事再发生一次。
苏幼仪一听便觉得不好,“大公主并没有做错什么,本宫知道你们的性子,一定为着惠妃的事连大公主都不待见了,是不是?要是叫本宫知道你们谁怠慢了大公主,本宫绝不答应!”
淑芽忙道:“娘娘别着急,他们不敢怠慢大公主,顶多小心一些罢了。”
苏幼仪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裳,“你们不知道,大公主从小被惠妃严厉地养着,她的性子敏.感。你们虽不敢怠慢,但肯定会露出些眼色神态,她心里定会难受。我最见不得她好好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被养成这样敏.感小性的样子。淑芽,你快去,把她带进来。”
“是。”
淑芽一面退出去,一面给春花使了眼色,春花忙上前伺候苏幼仪更衣。
大公主很快就进来了,见苏幼仪坐在铜镜前梳头,看起来刚刚睡醒,忙福身请安,“给母后请安。不知道母后正在梳洗,我还是去外头等着吧。”
“无妨。”
苏幼仪从镜中对她笑,“你那么早过来,用过早膳没有?就算用过了,等这么久大约也饿了吧?让人上一些茶点给你吃。”
春景从外头捧着茶点进来,一股热乎乎的牛ru香气萦绕室中。
春景把牛ru茶放在大公主面前,“大公主,早上不宜喝太多茶,您尝尝这牛ru茶吧,太医说早上喝是最好的。”
有了苏幼仪的吩咐,春景等人自然不敢怠慢。
大公主方才提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一个吃着喝着,一个正在梳头,两人说起话来,倒显得自在许多。
大公主犹豫着不敢提前夜的事,倒是苏幼仪先开了口,“昨儿是年初一,太多事要忙了。我都忘了派人去向你道谢,多谢你在大殿上为我说话。只是惠妃她……让你对不住自己的生母了,是我对不起你。”
“母后!”
大公主顿时从座中站起,“母后,怎么能这样说?是我对不起你!”
她朝前走了两步,“要不是我,母妃她也不会知道您的秘密,更不会在除夕宫宴上对着那么多人宣扬出来,差点害了母后。都是我不好,我今日就是来向母后请罪的!”
说罢跪地行了大礼,苏幼仪忙叫人搀扶起来。
“快点起来,怎么能行这么大的礼?”
苏幼仪道:“在殿上惠妃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是你告诉惠妃的,是你身边的奶娘告了密,怎么能怪你?关键时侯你还是保护了我,我心里感动。”
大公主摇摇头,“这件事母后没有错,本来就是母妃恶意陷害。就算奶娘把听到的话告诉了母妃,最多只能说明首辅大人和母后从前相识,且他心里爱慕母后。偏偏母妃想指证母后与他有私情,这罪名有多严重,我清楚。”
苏幼仪静默片刻,大公主继续道:“一旦母妃得逞,父皇颜面尽失,母后也难逃大罪,季首辅更加逃不了干系。如此一来后宫大乱,朝堂大乱,国之不宁也。母后曾经告诉过我,身为公主也要承担皇室和江山的荣耀,我一直没有忘记。”
这件事,她不单单是在惠妃和苏幼仪之间选择了苏幼仪,更加是选择了皇上,选择了皇室的尊严,选择了江山的康泰……
这一瞬间,苏幼仪忽然觉得,大公主长大了。
她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