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大惊,“这些事为何从没有人禀告我?”
春花站在一旁听着,听到此处才站出来,低头请罪,“太后莫生气,想来多福他们觉得不是大事,所以才没有禀告吧?”
苏志明也替宫人们说话,“太后,这事怪不得他们。两家连宗,太后待苏伯父一向礼重,坤宁宫之人自然也当他是自己人,不会一言一行事无巨细禀告太后。”
“若非我亲自在场,我也想象不到,原来苏伯父心中对于世家大族之人一直有所怨恨。想来他当初清贫起家,如今终于在朝中谋得权重之位,忍不住想出一口气吧。”
苏志明这样说着,自己的眉头却是紧紧蹙起的。
他总觉得这样的苏清和他当初刚刚来到京城时认识的苏清已经不一样了,那个时候苏清何其谦和有礼,面对苏衡的挑衅也从来没有红过脸。
想想他面上谦和心底却鄙夷着苏衡依靠苏幼仪的关系作威作福,苏志明便觉得一阵胆寒。
苏幼仪叹了一口气,朝春花道:“不杆你们的事,你去告诉多福他们,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必须报于我知道。”
“是。”
春花领命退出了大殿,苏幼仪道:“我已然拒绝了他的提议,想来也无事了。今后我会多关注他在朝中的一举一动,希望他不要走歪了路。当初婉妹妹几乎可以说是因为我而死的,我要替她保护好她的父亲。”
苏志明艰难地点点头,“若太后能劝劝他放弃这些念头,自然是好事。说到底他如今在朝中举足轻重,又何必要贪这些小利呢?”
念及此处,苏幼仪正色道:“这桩差事可不是小利。我信任你,所以把此事交给你来办,你一定会办好的,是不是?”
苏志明从座中起身,端端正正地拱手行礼,“太后将自己的声名都压在微臣身上,微臣如何敢不尽心?虽然苏伯父未曾给我提议,可这一路和张兄同行,互相探讨切磋,小心一些应该无事。”
苏幼仪点点头,张之洞这个人选是她亲自给苏志明挑的助力,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她也相信苏志明。
“此去天高路远,一定要小心些。朝中之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有我在,不会出乱子。”
有苏幼仪这句话,苏志明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
两日后,苏志明和张之洞一行离京,西北干旱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皇上。”
乾清宫中,小纪子从殿外进来,“大理寺卿来了,说是威远侯江肃一案有结果了。”
元治从奏折中抬起头来,面色有些讶异。
他不自觉想到前两日玳妃处传来的消息,说是玳妃因为忧心威远侯的处境,竟至于食欲不振饿晕了。
他当然不信玳妃这样的人会真的把自己饿出个好歹,只是江肃这件事最后如何处置,还是个棘手的问题。
他摆摆手,“让他直接去坤宁宫吧,朕也去,听听母后的意思。”
小纪子忙道:“是,奴才这就去告诉他。”
元治到坤宁宫的时候,大理寺卿已经到了,苏幼仪也已然知道了他的来意。
见到元治进来,大理寺卿起身请安,“臣请皇上安。”
“免礼,直接说吧。”
元治风风火火地在苏幼仪身旁坐下。
大理寺卿道:“据微臣所查,威远侯江肃确有在吏部结党营私的迹象,关于他收受贿赂之事也得到了实证。这是威远侯的口供,铁证如山,他已然供认不讳。如今请太后和皇上裁决,该如何处置?”
苏幼仪看元治,元治看苏幼仪。
按照苏幼仪的意思,江肃毕竟是元治的亲舅舅,让他自己处置比较好,以免因此伤了他们母子的情分。
可按照元治的意思,正因为江肃是他的舅舅,他反而怕自己处置不好坏了事。
若是处置轻了,朝臣们难免议论,他这个皇上的威严就不复存在了。
若是处置重了,又伤了亲戚的情分……
还是让苏幼仪处置更为妥当。
“此事还是听母后的,母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好吧,烂摊子还是交给苏幼仪了。
她心中轻叹一声,心道这个坏人非得她来做不可了。
她反问大理寺卿,“按照律法和旧例,江肃此举该如何处置,你且说来听听。”
大理寺卿吓坏了,这不会是打算把烂摊子交给他吧?
他才不背这个锅。
他支支吾吾地敷衍道:“太后,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像威远侯江肃这样身份贵重之人,此案如何处置,自然凭太后和皇上圣心独断,微臣如何敢说?”
“胡说。”
苏幼仪冷冷瞥他一眼,“哀家让你依照律法和旧例来说如何处置,你就这样搪塞哀家和皇上么?难道你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连律法都说不清楚,连旧例都记不得几个?那你这个大理寺卿还是别当了,换个人吧!”
那大理寺卿被吓坏了,连忙拱手行礼,“微臣该死,是微臣没听清楚太后的话,还请太后恕罪!”
元治赞许又崇敬地看了苏幼仪一眼。
她真厉害。
要是今日没有她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恐怕就被这个大理寺卿蒙混过去了。
被苏幼仪一吓,大理寺卿不敢再使心眼,老老实实地提出了律法和旧例的处置,“……先帝朝时的慎郡王,也曾因为贪污被先帝治罪,当时被贬为贝勒,还罚了一年的俸禄,此后多年不得重用。”
“钛祖时的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