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还担心自己走了,大皇子身边会照顾不过来,皇上却说他会有办法,没想到他直接允许大皇子来后宫找自己。
好在她从前也在大皇子身边教他读书写字,再没有比这个借口更好的了。
“那敢情好,以后你就常过来,让小纪子提前知会一声,我给你准备你爱吃的点心。”
大皇子吃完一块点心,拍了拍手,“听说父皇今日又纳了三个嫔妃进宫,我想着你心里一定不好受,特意来陪陪你的,才不是为了吃点心呢!”
苏幼仪一愣,没想到大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哭笑不得,“我难受?我不难受啊。皇上纳的这三个新嫔妃都是有来头的,两个是清正官员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威远侯府的大小姐。对了,她应该是你的表姐,你见过这位江贵人吗?”
大皇子摇摇头,对自己的亲表姐入宫的事好像并不乐意。
“她是女子,自小应是养在闺中的,我没见过,也不想见。好好的表姐做什么要进宫做父皇的嫔妃,她也想抢占母后的地位吗?”
苏幼仪知道他说的母后不是当今王皇后,而是他的生母先皇后。
她吓得朝外看了一眼,示意小纪子到院中守着,这才看向大皇子,“大皇子这话是听谁说的?先皇后是皇上的原配嫡后,她的地位无人能及,谁也不能抢占。”
大皇子抬起头,“真的吗?你别骗我了,父皇都有了新皇后,有了新的嫡子了。还有贤妃在宫里呼风唤雨的,惠妃也想巴结我当我的母妃,这个劳什子的表姐能不想么?她们这不叫抢占母后的地位吗?”
大皇子平日看着淘气憨玩,偶尔说出一两句认真的话早熟得吓人。
苏幼仪这才明白他为何对江贵人没有好感。
原来他担心江贵人和惠妃一样,讨好他是为了抢占先皇后的地位。
好不容易安抚好大皇子,他走之后,苏幼仪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命淑芽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去给两位答应。
“想来她们也知道我刚刚册封,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算是一点心意吧。”
淑芽看着桌上两份几乎一模一样的礼,嘴里念起了佛,“阿弥陀佛,这还不算好东西,那什么算好东西?”
苏幼仪挑出来的都是内务府送来的珍品,像是杭绸衣料,那匹杏花的送给苏答应,碧荷的送给司马答应,她自己也就剩两匹了。
苏幼仪道:“人家位分虽低,到底是官宦小姐出身,送的太薄了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也不好送得太重,免得被人误会我想拉帮结派。”
在宫里送礼也得有讲究,这礼轻了不行重了不行,不能逾越上头的皇后和贤妃,更不能轻得失了身份。
淑芽点点头,“说来这位苏答应和贵人同姓,说不准叙起来还是本家呢。那江贵人那边……”
“江贵人那边就不必送了,她和我位分相同可出身却高了一大截。我若送东西给她,没得叫她以为我打她的脸呢。”
“哪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
淑芽嘴上说着,又道:“也罢,她住在咸福宫,那是贤妃的地盘,咱们不去就不去吧。”
说着命翠微把那两份礼拿出去,送到永和宫的两位新答应那边。
苏幼仪听她提起贤妃,不禁道:“贤妃那里还没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除了和皇后娘娘一样给三位新人都送了厚赏,别的就没有了。听说贤妃娘娘送的赏和皇后不相上下,真是一点儿恭敬也没有。”
淑芽不禁腹诽,苏幼仪不是说在这宫里送礼也是一门学问,位分低的不能超过位分高的么?
贤妃的位分低于皇后,却敢如此争驰,难道她读过书也不懂规矩?
苏幼仪端起茶盏,淡淡道:“规矩这种东西是给弱小者遵守的,强者可以选择遵守或者不遵守。你看皇上,谁敢给他订规矩?”
虽然没人敢,可皇上也从不做出格逾矩之事。
贤妃这个所谓强者,和皇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次日一早到皇后的长春.宫请安,苏幼仪才亲眼见识这三位新人。
她到长春.宫的时候两个新答应并福常在和白答应都已经到了,白答应和苏答应聊得甚欢,两人看起来有些像。
都是一样弱柳扶风的江南女子姿态,看起来都读过书的样子,位分又相同更好攀谈。
倒是福常在和那个司马答应无话可说,一个稳重内敛,一个咋咋呼呼,看起来驴头不对马嘴。
“贵人,那个江贵人还没到。”
苏幼仪眉梢一挑,新进宫的人本该来得最早才是,即便她位分高于答应。常在她们,也早该到了。
看来这个江贵人不是善茬,一来就敢对皇后摆派头。
院中诸人见到苏幼仪,连忙福身见礼,苏幼仪与两位新人厮见,司马答应竟大剌剌道:“昭贵人生得真美啊,跟庙里的菩萨似的!”
苏幼仪一愣,她在宫里许久没听见这样的话了,这口气倒和大皇子很像。
身后有人扯了扯司马答应的衣角,那是苏答应。
她见苏幼仪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贵人莫要见怪,司马妹妹年纪小些,天性活泼,不是故意冒犯的。”
司马答应疑惑地回头看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幼仪大大方方笑道:“你别多礼才是,司马答应的话是夸赞我,我怎么会觉得冒犯呢?你们一个礼数周全,一个天真活泼,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同时进宫的。”
苏答应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