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白近来忙着纠缠小六和小七,倒是少在苏幼仪跟前晃悠了。
苏幼仪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至少他不在自己跟前待着,她就不用想着如何虚与委蛇地应付他了,应付一阵子还好,时间长了,她怕自己难免露出本色叫宋如白看出来。
对于不能伺候床榻,宋家兄弟心里早有怀疑。
苏幼仪设了法子叫他们知道,自己并非那等荒银之人,对于床笫之欢并不深感兴趣。
那兄弟才渐渐放下疑心,以为苏幼仪太过年轻未尝好处,先在她身边陪伴她有个位置,将来再慢慢打算不迟。
宋如白有了别的事要做,自然不会再想这些,宋如墨闲来无事,又不能和宋如白一起凑到小六、小七跟前,那就太打眼了。
那他还能干什么?
宋如墨想了想,命人送热水来沐浴更衣,“前儿新做的那身天水青色的春裳,都熨好了没有?”
“二公子今日要穿么?”
宋如墨应了一声,“拿来备着。”
说罢转身去了屏风后头,宽衣解带,将身体没如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
不消一个时辰,浑身带着香气的宋如墨潇洒地从后殿走到前殿,一路所经之处香风弥漫,路过的宫人都侧目看他。
“好香啊。”
男人身上也扑香粉不成?
宫人仔细一看,瞧见宋如墨的鬓角还是湿闰的,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刚沐浴完,别说,这副出水芙蓉的模样还真是鲜嫩,何况太后素来又喜欢男子着天水青色衣裳……”
宋如墨听着宫人的议论,假装没听见。
他自然知道苏幼仪喜欢男子穿什么颜色的衣裳,这点他们兄弟第一次见苏幼仪的时候,苏清就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了。
他特特沐浴更衣,这样到苏幼仪跟前,不愁她见了不喜欢。
春花从茶房端茶到殿中去,把茶搁在桌上,才朝苏幼仪笑道:“太后,一会儿出水芙蓉要来了,太后可要准备好。”
“什么出水芙蓉?”
苏幼仪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她正在榻上看内阁近来整理出来的折子,这是由苏志明主笔的东西,他的文风是苏幼仪认可的,看起来比那些老头子絮絮叨叨的东西要讨人喜欢。
苏幼仪一气儿看了个过瘾。
不仅是文风,内阁近来越发步上正轨,并没有因为缺了一个正式的首辅而有什么乱象,这一点她很高兴。
春花笑嘻嘻的,“一会儿太后就知道了,奴婢不好打扰太后的雅兴。”
不管宋如墨这样能不能得苏幼仪的喜欢,到底是人家精心准备来讨好的,春花不想干预。
就算知道苏幼仪未必喜欢他两个,能让她开心一下也好。
一阵香风袭来,像是玫瑰花瓣的味道。
苏幼仪正想问春花哪里来的香味,一抬头,却见一袭天水青色衣裳的男子站在跟前。
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苏幼仪心中一阵恍惚。
仿佛又见了那年才华绝佳的少年,一举中了探花郎的春风得意,站在她面前笑语吟吟的模样……
那个人在她心里,就固定在了这个模样上。
仿佛他从未老去,也从未被这朝局浸银得变了神情,从未被灭门的深仇大恨侵蚀得换了心肠……
宋如墨站在地上,瞧苏幼仪眼神如水的模样,心中暗暗欢喜。
果然有效。
“太后?”
还是春花见她失神,悄悄提醒了一下,苏幼仪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宋如墨。
他怎堪和那人相比?
宋如墨拱手一礼,“太后看折子看累了吧,不如歇一歇?我刚从外头学了几个时兴的段子,说给太后解解闷可好?”
“段子?”
苏幼仪咋一瞧见宋如墨这美人出浴的模样,还以为他是来使美人计的。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只要不开口说蠢话,外表看起来确实是俊秀模样,颇得人心。
难怪春花方才不肯直说。
没想到打扮得精细的宋如墨,并不是来使美人计的,反而要给她讲段子?
苏幼仪心中暗笑,便没有拒绝,“好啊。正好哀家有些乏了,你且说来听听。”
宋如墨在小杌子上坐下,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特意搜罗来的笑话说给苏幼仪听。
“从前, 有一个老秀才, 他老来得子, 很高兴, 把他的儿子取名为年纪。一年後, 他的老婆又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把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学问,又过了一年,他又有了一个儿子, 他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於是把他的第三个儿子取名为笑话。”
春花插嘴道:“哪有人给自己孩子取名叫笑话的?还是个秀才呢,这样没学问。”
苏幼仪听了微微一笑,示意宋如墨继续说下去。
宋如墨笑道:“十几年之後, 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个儿子上山去砍柴,当他的儿子们回到家时,老秀才就问他的老婆说,儿子们砍的怎样?”
春花道:“秀才的儿子不好好读书却去砍柴,看来这老秀才也没什么本事,儿子更是不成器。”
苏幼仪忍不住道:“瞧瞧,还是我们春花姑姑有文化,如今比老秀才还强了,该称女秀才。”
春花含羞抿了抿嘴,“太后又取笑奴婢……那老秀才的老婆怎么回答?”
宋如墨道:“太后猜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苏幼仪摇头端起茶盏,“我哪里知道?你且说吧。”
看来这笑话太后没听过。
“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