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上朝,苏清都被人好一阵恭喜。
苏清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偏偏不能解释,只能把宋如墨的“自作主张”认在自己头上,被人恭喜的时候还要勉强露出笑容。
不笑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和旁人说,自己送进宫给自己办事的男宠不听自己话了,学会自作主张了?
那才叫丢人。
索性认下来,反正他在军中也没个熟识的人,时日长了旁人自然知道他对军权不感兴趣。
倒是雍亲王,每次瞧见苏清被人围着恭喜,他总会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王爷,您进来好像很爱笑啊,想来是太后和皇上吩咐您办的军中比武之事十分顺利?”
他的笑叫人误会了,雍亲王愣了愣,顺水推舟,“是啊,顺利得很呢。那些军中的武将长期不受重视久了,都巴不得有这么一出,能让军中的好儿郎出来出出风头。如今各军中都派了使团去,严格按照指定的标准评判分数,这就是比武的第一项了。”
这第一项是最繁琐的工夫。
首先那些使团都是精挑细选的,里头不仅要有各方面的人,比如翰林院,比如御史台,还有兵部……
除了各方面要有人之外,这些人的官职品级还要仔细挑选。
一来不能让一人独大,万一这一个人被军中收买了,故意评出极高的分数,而使团里的其他人说不上话,那就违背公平的初衷了。
又不能没有官阶高的官员。
否则要是使团里的人都低于军中主将的官职,谁敢得罪这些手握重兵的大老粗?
故而派了不少朝中的实权高位官员去,事情办得是热热闹闹。
各军中的准备也热闹非凡。
别的不说,只说苏志明的同窗做文书的这支军队,是驻扎在京郊西山的驻防军,勉强算得上天子脚下。
因有这位极其了解政策的同窗在,西山驻防军的一切军务整理得井井有条。
小到士兵的精神面貌、营房布置,甚至是火头军做饭的厨房,都规制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大到主将、副将、参将们各自的班房,如何布置才能不逾矩,如何安排才能体现他们勤于军务不曾懈怠。
更大的还有,连军营所在的西山附近的村子,军中都派了士兵去帮农户开垦荒地、播种庄稼。
“奇了怪了,什么时候兵士老爷们这么好心了?不拿咱们的东西就罢了,还来帮咱们免费干活,连顿饭都不吃咱们的?”
“听说是朝廷派钦差来巡视了,怕是做个样子给钦差大人们瞧的……”
虽说是做样子,可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在朝廷使团去周边走访的时候,农户们自然也乐得说好话,“……没,从来不欺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还帮咱们垦地呢!”
“对对对,没拿咱们的好处,咱们非要他们留下吃顿饭他们都不吃哩,干完了活就走!”
“是啊,是好样的,咱们村里的谁不说他们好?”
……
使团的官员来了之后又走了,走了以后,同窗又同军中主将道:“将军,人虽然走了,咱们可不能松懈下来。以后要把这些作为常态,别忘了,之后还要派人到京城比武呢!”
“保持常态……你是说,我还要每日从京城到西山来回,甚至就住在西山?”
主将自然有些不乐意。
他的府邸在京城,一家子老婆孩子都在京城,要他时常待在军中,他才不乐意呢。
再说了,让士兵们天天去给农户种地,他们也不能乐意啊!
同窗一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将军,此番朝廷的动作这么大,使团走了,可耳目未必真走了,您就不怕他们还留了探子下来?”
主将虎躯一震,立刻大手一挥,“明白了,来人啊,从今日开始参将以上官职均与本将军同守军营,不得擅离!轮流每日派二十个兵去附近村庄农户帮忙,不许拿人家一针一线!”
同窗露出满意的笑容,“将军英明!”
……
有些军队就没有西山驻防军运气这么好了。
也有地方稍稍偏远,对京中政策了解不到位的,士兵在军中连衣裳都没穿整齐,一下子就扣了印象分。
还有主将年迈昏庸的,做得不起兴致,底下人自然也热忱不起来,很多问题都没有改善……
使团的大人们自然该怎么扣分怎么扣分,临走之前和军中主将吃顿饭,细细听了朝中的政策,这才后悔莫及。
“什么?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把衣裳穿整齐了练武也跟上,这样到时候不仅军中士兵有嘉奖,主将也能得到升迁?!”
被问到的大人一时语塞,想到说得太复杂这些大老粗也未必听得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卧槽!
这下他们明白了,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连夜立刻整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使团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拍拍屁股回京城了。
临走还留下一句,“这个分数已成定局,不过别泄气,,到时候去京城比武你们军中若有能人,照样能得嘉奖。”
“……”
没办法,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头了。
那些使团的大臣们回去路上还笑,“这些大老粗果然是大老粗,这么要紧的事都不知道好好办,活该他们窝在军中老死得不到荣耀。”
“也不能这样说。我听闻这次朝中的政策,其实皇上是故意不让军中知道得太详细的。你想啊,要是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