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美人如画,问话的口气也是慵懒的,软糯的,那两个小宫女却丝毫不敢怠慢。
后宫里稍有些脸面的人都知道,太后外表瞧着是温温柔柔的,心里却聪明刚强得不输男儿,在她面前可绝不能疏忽。
两个小宫女便老实交代了,“回太后,方才我们瞧着场上射箭的比赛,那位白参将十分厉害,箭箭正中红心。我们就引着公主多看了两眼,还说……说……”
另一个宫女瞧她支支吾吾的,话不说清楚只怕太后更要生气,便大着胆子道:“太后恕罪,奴婢们说那白参将生得样貌也好,问公主喜欢不喜欢。都是奴婢们口无遮拦,求太后责罚!”
说罢两个都跪了下去。
苏幼仪闻言一笑,“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是公主的贴身宫女,宫里只有大公主一个,她又没个姐姐妹妹的好谈这种闺中私语,你们同她谈谈又有什么要紧?起来吧。”
两个宫女听见她笑,又听见这一番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太后!”
她们从地上站起来,后一个说话的宫女还给前一个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分明写着“太后就是这样宽容御下的人”。
前一个宫女心中敬服。
苏幼仪道:“这话平日哀家也和大公主说,叫她有中意的自己留神着,告诉哀家。不过说归说,这到底是女子间的闺房话,若在外人面前你们要注意体统,别失态了坏了大公主的闺誉,明白了吗?”
两个小宫女齐齐应声,“奴婢明白了,下次再不敢了。”
……
这话说完了,苏幼仪才问大公主,“那你呢,你瞧着那个白参将怎么样?”
大公主面色微红,“母后……”
苏幼仪瞧着她是有几分意思。
也难怪,这个白参将不仅箭术了得,还年轻英俊,难怪大公主看得上。
她想起自己头一日来看比武就注意到了此人,回头也看过这个人的身世背景,“参将的位置虽然低,可他年轻有为,日后的前途是不愁的。你只瞧他比武这三日的表现,等比武结束之后,皇上必定会给他晋升。”
“且此人出身军武世家,乃是江城侯家的嫡子。江城侯是个实打实的军侯,老侯爷早年立过赫赫战功,要论家世,倒也配得上。”
正巧苏幼仪刚才还和春花她们说,此番比武比完了,只怕赏赐这些有为将领婚配,比赏赐什么金银财宝都更好。
只是她当时没有想到要许大公主出去,想的不过是那些世家贵女罢了。
去年中秋入宫备选为皇妃的世家贵女她见得多了,其中不乏一些品貌优秀但并没有被选上皇妃的,若是今年还没有婚配,正好她可以做主亲自赐婚。
也算全了那些贵女和她们背后的家族体面。
自然,若大公主喜欢,那这些都顾不上了。
大公主红着脸,轻声道:“母后,我虽瞧着他在赛场上英姿飒爽,心里有些仰慕,可到底不能这样轻率。母后不是说了,瞧一个男子不能只瞧外貌,还得了解他的性情么?我什么都还不了解,不敢妄断。”
明白了。
大公主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有些喜欢这个白参将,但还不至于非他不嫁不可。
苏幼仪笑了,“这有何难?”
说罢,指着场下某处,“你瞧,你五弟正在和那个白参将说话。这样,我让人把他们都请过来,你亲自听听他的谈吐说话,可好?”
大公主面色微红,轻轻点头。
苏幼仪一面使眼色让多福去通传,一面朝大公主凑近低声道:“叫宫女给你扇扇风,你脸红了,叫人看出来不好。”
大公主忙沉了沉心思,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来已恢复了素来端庄稳重的模样。
苏幼仪满意地笑了。
没一会儿,只见多福带着五皇子和那个白参将过来了,白参将朝苏幼仪行礼,“臣请太后安。”
抬起头来,却见太后身边还有一妙龄女子,想到家中母亲曾经说过,先帝膝下唯有一女,是大公主。
果然,春花提醒道:“这位是大公主。”
白参将复又行礼,“臣请公主安。”
大公主微微颔首,“免礼。”
苏幼仪道:“哀家瞧见你和白参将聊得如此兴起,一时好奇。你们在聊些什么?也说给哀家听听。”
一面说,一面多福已命人抬了矮凳来,让他二人坐下说话。
白参将看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笑着示意他说,他才道:“回太后,承蒙五王爷不弃,夸奖臣的箭术。他问臣平日如何训练之事,又问了臣家里人事,待臣十分亲厚。”
说话倒是谦虚,又不卑不亢,并没有军中粗人的模样。
苏幼仪替大公主问他,“哀家听你说话,倒和军中那些将领不同。想来你也是读过书的?”
白参将有些不好意思,“太后谬赞了,臣不敢当。臣并非家中嫡长,未能袭爵,故而父亲希望臣走科举仕途出身。可惜臣中举之后未能进士及第,便按照祖父的意思去了军中历练。”
还是个中过举的,怪道言谈举止有儒将之风。
苏幼仪笑着看了大公主一眼,大公主微微羞怯地低下头,很快又抬了起来。
看她的神情是满意的。
苏幼仪道:“原来还是个文举人,已经不容易了。哀家听闻你在军中不仅擅长箭术,兵法韬略也学得很好。你祖父江城侯倒是个果敢的,舍得将你这个嫡亲的孙子丢进军营磨练。短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