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季东家这一路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把真容露出来,恐怕他们挡得住劫财的山贼,挡不住劫色的女土匪……
还是挡着吧。
他挡着些,才不至于衬托得大家太挫。
季玉深下了马车,朝那夫妇二人微微颔首,“有劳。”
随即回头看向赵大虎等,“这是周叔和周婶,原是我酒楼里的帮工,我让他们先来京城看屋子。让周叔周婶先引众兄弟回房休息吧。”
周婶笑着上前招呼,“诸位兄弟一路辛苦了,热水都烧好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出来吃饭吧!”
众兄弟都跟着他们夫妇进去,季玉深站在院子外头,倒是驻足许久。
赵大虎走进院子,正感慨季玉深好大手笔,这院子一共两进,粗粗一算有二十来间屋子,哪里住的完?
回头一看季玉深在门外发愣,忙出去看他,“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洗澡?”
季玉深指了指对门的一户人家。
大白天的,对门的人家院门锁闭,却并非无人在家。
因为院中传来孩子和女子的嬉笑声,似乎是丫鬟正在照看主人家的少爷,还有一只幼犬轻声吠叫的声音。
“你认识?”
季玉深顿了顿,“算是认识。”
“既然认识,为何不上去敲门?”
季玉深摇头轻笑,“你等着,再过几日我确定了,再去敲门不迟。”
赵大虎被他打哑谜打得烦躁,挠了挠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还要确定呢?
要确定,敲敲门不就知道了?
赵大虎一摆手,“我懒得搭理你,洗澡去了!”
……
一行人在京城住了两日,季玉深却不再提去看朋友的事。
赵大虎一行人见京城气象繁华,连着几日都在往外跑,或是去勾栏酒肆,或是去买新鲜物件预备带回家送亲戚朋友。
季玉深则一直在屋里待着,偶尔会捧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慢慢地看。
赵大虎怕他无聊,只道:“你好不容到京城了,还是整日闷着,那和在岭南有什么区别?不如随我们出去玩耍才是。”
“我对秦楼楚馆不感兴趣。”
季玉深淡淡道:“倒是你,你先夫人病逝多年,你为了家中独女一直不肯续娶,要去那些秦楼楚馆慰藉慰藉也是应该的。你去罢,我就不去了。”
赵大虎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我夫人是病逝多年了,可你这么大年纪也没娶妻,咱们俩有什么区别?你该不会是……”
赵大虎是个粗人,藏不住心思,心里怎么想的,眼睛就跟着看过去了。
这会儿他的眼睛盯着季玉深的裤裆。
饶是季玉深再淡然,也不禁把书重重一合,赵大虎这才勉强把眼睛移开。
季玉深正想说自己某些方面没有问题,忽听见院门外传来响动,他立刻起身走了过去,隔着门缝朝外看。
赵大虎也跟着贴上去看,他块头太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点的缝巴上去,只看到一个红衣的男人背影进了对面的院子。
“这是什么人啊?”
赵大虎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根据他这几日在京城的见闻来看,能穿这种红色衣袍的男子,在朝廷中必定是位置不低的官员。
对面那户人家的院子不小,可要说是朝廷命官的家,未免太寒酸了些。
赵大虎看向季玉深。
季玉深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院门出去,赵大虎跟着他出去,季玉深朝他指了指屋顶的方向。
“你是说,让我跳上去?”
季玉深摇头。
赵大虎想了想,忽然一脸恶趣味,“你是说,让我把你一起弄上去?”
……
一阵风声。
赵大虎和季玉深趴上了墙头,便见那红衣的男子抱起院中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坐在石椅上说话。
周围站着几个仆妇丫鬟,个个面上带笑。
季玉深的目光在那几人面上转过,忽然微微眯起眼睛。
赵大虎听那红衣男子和小孩说了几句话,有些不舒服,“这个男人怎么说话跟女人似的,细声细气?难道朝廷官员都要斯文到这个份上?”
“他不是朝廷官员,是宫里的内监。”
季玉深淡淡开口,把赵大虎惊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这家人居然还和宫里有关系?
怪不得这个男人说话细声细气,还油头粉面的,原来是个少了命根的男人。
赵大虎更加不解,“这户人家到底什么来头,你又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季玉深不搭理他。
赵大虎急了,“你不理我,我可就叫嚷起来了!”
季玉深白了他一眼,“嘘,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那个红衣的内监正是多福,他抱着的孩子是李千越,因为这些年苏幼仪命人照顾李千越,总是派多福来送银钱,故而多福和孩子也十分熟悉起来。
和李千越说了几句话,多福便给了他几件宫里带出来的新鲜玩具叫他玩去,又和丫鬟仆妇们问起话来。
“小公子近来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都好,都好。托太后的福,托您老人家的福,没什么不好的。”
多福点点头,“这次我来,是有件事告诉你们。太后说小公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开蒙了。到时候要请一位信得过的先生来教导,你们觉得如何?”
“请先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