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两处王府就准备好了。
苏幼仪带着御园的太妃们一道出去巡幸,把众太妃都高兴得不行。
尤其是贵太妃,她辛辛苦苦帮着布置二王府的一切,如今能让苏幼仪亲自巡幸,让众姐妹看到自己辛劳的成果,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这一日,从御园到二王府、三王府的街道都肃清了,好在两座王府就在隔壁,没有过多影响百姓的生活。
不少百姓聚在道路两边,好奇地看太后和太妃们的仪杖出行。
“多好看啊,那是太后在里头吧?”
街上的百姓中,尤以妇人最爱看这等热闹,不为别的,只为皇家仪杖中那些东西太过精致美丽了。
若能拥有一小点,那该多好?
不想百姓的议论声传进明黄的凤撵中,苏幼仪忽然伸手揭开了半面绸帘,朝外头的百姓挥了挥手。
“哇!”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中一阵骚动。
护驾的侍卫一开始还有些紧张,而后才发现百姓们都看着太后仪仗那处,原来太后正在和百姓们打招呼。
侍卫们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哭笑不得。
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太后?
太后高高在上,怎么能随意和低贱的百姓打招呼?
不仅侍卫们这样想,春花也是这样想的,她好奇地问着苏幼仪。
苏幼仪振振有词,一边朝外头笑着挥手,一边朝春花道:“百姓为什么低贱?我进宫之前也是百姓,谁比谁高贵?民为贵君为轻,若无百姓何来主君,若无万民何来社稷?百姓才不低贱。”
春花:“……”
“太后英明。”
苏幼仪仍旧面带微笑,对上她笑颜的百姓都惊喜不已,如沐春风,又似遭受雷击……
原来太后如此美貌,又如此亲和。
“那是太后吧?”
“不是吧,是皇后吧,这么年轻!”
“胡说,皇后在宫里,怎么会从御园出来?”
京城脚下的升斗小民,多看几眼便认出来了,“那分明是太后,从前太后也出宫巡幸过,我见过太后的仪杖,气派得不得了!”
有人表示不信,“太后的仪杖气派,难道皇后的仪杖就不气派?万一太后的仪杖和皇后的差不多,你能认出来?”
“……”
这还真不好说。
幸而有人一句话解决了矛盾,“别吵了,那肯定是太后。你们几时见过皇后娘娘能随便出宫走动的?只有太后可以,谁能管得了太后啊?”
一语既出,方才争论不休的人立刻闭嘴了。
仪仗一路从御园到了王府,元韬和元嵩两个都在二王府前迎接,见着仪仗浩浩荡荡而来,忙上前迎接。
苏幼仪在凤撵上揭帘一看,王府的气派到底不同,比先前大小两个苏府都威严大气许多。
正门宽阔,门前还有两座威武的麒麟,看起来栩栩如生。
见元韬和元嵩过来,苏幼仪笑了笑,起身下轿。
“儿臣恭迎母后,恭迎诸位太妃。”
众太妃下轿都拥了过来,伴着苏幼仪朝里走去,元韬和元嵩在前引路,苏幼仪道:“元嵩,你怎么不在自己府里待着,也到这里来了?”
元嵩笑道:“一会儿母后瞧过二哥这里,我再引您到隔壁去,一样方便。再说二哥这里我熟悉得很,一样可以引路。”
苏幼仪笑着点点他的额头,“你们两处府邸离得近,兄弟两日后有商有量的更好。方才仪仗过来,我瞧临近街面上还有不少空置的府邸。将来小四、小五他们出宫开府,就安置在这里很好。”
元韬不禁说道:“这样好,那就早些把周围的府邸记下先不安排出去,等弟弟们大了好开府的。只是这周围的府邸里最好的就是我们这两座,未免委屈了四弟他们。”
说着话时已过了二道仪门,元韬要领苏幼仪往正堂去,苏幼仪摆摆手,“正堂总归是一个样儿,我都看腻了。还是往后头花园子里走走吧,如今开春了,花园景致好些。”
元韬想想也是,便道:“只是府里的景致必定不如御园的,怕母后看不上眼。”
说罢忽然掩住口,怯怯地看了贵太妃一眼。
贵太妃果然在瞪他,“你是说我布置的景致不好咯?”
“母妃多心了。”
元韬自悔失言了,脸色微红,便连忙拱手致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是孩儿说错话了。”
贵太妃轻哼一声,这才放过他。
苏幼仪瞧着他们母子相处的情形,不知几时起他们这样亲密了,还能开这种玩笑。
她抿嘴一笑,又道:“那又何妨?咱们逛一逛,或是觉得哪处不好,哪处缺些什么花木,再改便是了。这府邸你要住几十年,有的是时间慢慢改。”
一行大队人马穿过拱门,迎面而来是一座古朴的石屏风,屏风上头浮雕着一副梅妻鹤子图,有的地方都模糊了。
苏幼仪上前细细查看,咦了一声,“这是古物吧?”
“是。”
元韬上前禀道:“是我亲自从古董堆里头淘出来的,这物件太大,铺子里没人买,只供着做摆设。我瞧着倒适合放在这里做个屏风,就命人搬回来了。”
“这个好。”
苏幼仪连着赞了好几声,“王府的一切都是新修的,精美有余,就是多了些匠气。这样东西古朴天然,正好相宜。”
贵太妃瞧见着,没好气地扁扁嘴,“果然是我的眼光不好,太后看中的就是你自己布置的东西,我布置的太后一样都没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