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了二王府再去三王府,苏幼仪和众人都有些疲惫了。
三王府便逛得走马观花,毕竟两边格局差不多,只是二王府多了些为了成婚准备的东西,比如红绸红灯和正红牡丹等喜庆之物。
好在苏幼仪一视同仁,她逛二王府的时候觉得缺些什么,便命多福记了,回头去御园里她的库房挑,三王府也是一样。
最后两边送的东西数量都差不多,反把元韬他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请母后来逛逛,倒让母后破费了。”
苏幼仪还没开口,一旁的纯太妃倒是嚷嚷起来,“你们还不懂呢?太后哪里是来逛园子的,就是变着法儿来给你们送东西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们还没看出来。”
贵太妃噗嗤一笑,打了纯太妃一下,“偏你机灵,你是他们的庶母,跟孩子们比什么?”
纯太妃吐了吐舌头,苏幼仪怕元韬和元嵩不好意思,便道:“逛了一日浑身酸乏,走吧,咱们早些回御园去。”
元韬和元嵩一直送她们到王府外头的街口,等仪仗远得全然瞧不见了,两人都并肩往回走去。
哥儿两都有心事似的,谁也不说话。
“我说什么来着。”
元嵩低着头,出言打破了沉默,“母后心里还是疼咱们的,就算咱们不是她所出,也不是皇帝,这份情意不会变。”
这两年两人都大了,不像几个小的时常在苏幼仪身边,何况他们两也不是苏幼仪所出,心中自然而然有些隔阂。
直到今日,元韬才敢确定苏幼仪的态度。
“比起这个。”
元韬扯着嘴角,苦笑一声,“我甚至能接受母妃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亲密,因为她膝下无子,将来只能依靠我。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母后待咱们这么好,到底图什么。”
元嵩转头看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良久,元韬低低叹了一声,“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元嵩点了点头,忽然猛地抬头道:“是二哥小人,我才不是小人,我一直都知道母后待我们很好的!”
元韬蹙起眉头,看着他一脸威胁,“你说谁小人,嗯?”
元嵩见势不好,撒丫子就朝自己的王府跑去。
……
“太后,东西都挑出来了,您过过目?”
“不用了。”
回到御园,不过一日工夫,多福就把苏幼仪逛两座王府时提到的东西都找出来了。
其中包括五座玉器摆件,四个琉璃、青玉等华尊,另有三扇屏风、两道云过天青苏绣门帘,还有不计其数的花草盆栽。
御园水土好,草木茂盛,其中不乏许多花匠精心培养出来的优良品种,是外头买也买不到的东西。
苏幼仪将这些御园独有的花草分赐给他们,也是想告诉他们,即便他们离开皇宫开府别居,大家还是一家人。
苏幼仪道:“多福办事我是最放心不过的,直接把东西送过去吧!对了,把御园的花匠也带几个过去,那些名贵的花草若没有妥善培植,怕是活不了。”
多福笑道:“奴才倒是先想着了,若太后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命人送过去了。”
“去吧。”
多福走了之后,天色也擦黑了,膳房送来晚膳。
苏幼仪只觉得身子酸乏,不太想用,偏偏这个时候季玉深过来了,身上带着一股子油墨气味。
苏幼仪一闻便扬了扬眉,“徽墨的味道?”
季玉深道:“是苏墨。”
“又扯谎了。”
苏幼仪时常闻见小六和小七从学堂回来时身上那股墨水味儿,久而久之都能分辨出墨的产地了。
如今开春了,御园的小学堂又恢复了正常秩序,季玉深也比先前忙了不少。
他和李千越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
这是苏幼仪听小六和小七说的,他两个说,李千越在学堂的表现越来越出挑,连赵师傅都很喜欢他。
“不过比起我们还是差了一点。”
每次提到这个,小六和小七都要挺起胸脯骄傲地补充一句。
季玉深一脸无趣地过来坐下,“你的鼻子如今比狗还灵,竟瞒不过你。”
苏幼仪故作一脸嫌弃,“你的胆子如今比天还大,一身墨水味儿也不换件衣裳就过来了,难道御园没有你的换洗衣裳么?”
“有倒是有。”
季玉深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膳食,“只是料想你又不肯好好用膳,所以来不及换衣裳就来监督你了。”
敢情他离开的这两年,学了算命不成?算得真准。
她心中暗暗腹诽。
苏幼仪立刻坐直了身子,“谁说我不肯好好用膳?我正要准备用。”
她伸了个懒腰,昨儿逛了一天王府累得不得了,到今日还没有缓过来。
这会儿被季玉深激起了斗志,食欲也随即起来了,“既然来了一道用膳吧。”
季玉深撇撇嘴,“不嫌油墨味儿熏着你了?”
说罢站起身,自顾自走到内室屏风后头,苏幼仪正想问他做什么,便从屏风的剪影里看到他宽衣解带的动作。
什么,在这里?
苏幼仪一惊,没忍住放下筷子,定定地看那剪影。
季玉深动作很快,走出来的时候却依然衣着整齐,只不过换了另一身浅绿色的家常衣裳。
苏幼仪有些失望。
季玉深对上她的眼神,不禁打趣,“怎么,你以为我脱了衣裳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么?”
苏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