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事闹得太大,对偷溜出门玩的苏幼仪和季玉深也不好。
苏幼仪看了季玉深一眼,两人很快达成默契。
“罢了罢了,今日的事就当一场误会吧,你们也得到教训了。”
苏幼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妇人,“那一脚替得不轻,给她一锭银子让她看大夫去吧,咱们走。”
侍卫拿了一锭银子给地上的妇人,又放开了阿紫姑娘,说着便见苏幼仪等人要离开。
阿紫姑娘她们目瞪口呆。
这事……就这么结了?
对方不仅没有仗着人多不依不饶,还给了他们一大块银子,这未免也太大度了些。
阿紫愣愣地看着那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凉了一片,十分后怕。
行事如此风范如此气度,只怕还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谁家出门能带十几个护卫,还是如此训练有素的?
她这回一定是惹到大人物了。
幸好对方不计较,否则怕是要了她们的小命都不在话下。
阿紫心中一阵一阵地后怕。
那几个胖大妇人一起将地上的人搀起来,那受了伤的妇人将银锭子塞到嘴边咬了一口,“真是银子,这么大一块银子!”
看来今日倒是因祸得福,挨了一下踢能得这么大一块银子!
就在她们惊疑不定之时,边上忽然走来一个锦袍男子,慢慢走到身边,“打扰一下,阿紫姑娘,请问方才那对两位贵人和你有什么渊源?”
他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热闹,只是不懂为什么阿紫偏要和他们为难。
阿紫一身狼狈,本不欲搭理此人,见他一身锦袍华贵,看起来不是普通人,便也耐着性子回答,“那二位说是府上姓季,在我家的茶寮喝茶,点我弹曲子。给了好大一块银子却只听了两曲,我极力挽留而不得,所以……”
“原来如此。”
那锦袍男子拱了拱手,“姑娘身上狼狈,快回去休息吧。”
说罢脚步匆匆地顺着苏幼仪等人离开的方向赶去,似乎要追上他们二人。
这锦袍男子和那对夫妇是什么关系?
阿紫定定地看了两眼,想着自己这模样不成体统,也没办法跟上去看个究竟,只好速速带着这群妇人回去。
……
“贵人,贵人,您留步!”
苏幼仪等人正要离开,忽听见后头有人高声呼叫。
侍卫们回头一看,见一锦袍男子赶了上来,一时不解其用意,苏幼仪二人也听见了动静,站定回头看。
那男子飞快赶到苏幼仪跟前,行了一个大礼,“微臣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
苏幼仪登时一愣。
此人自称臣,又给她请安,想来是已经认出她的身份了。
苏幼仪一时为难,方才她已经尽力想着不闹大了,免得被人认出她的身份,没想到还是有人认出来了。
“抬起头来。”
那人乖乖抬起头来,苏幼仪在记忆中搜寻一番,不认得这是朝中哪个臣子。
那锦袍男子拱手笑道:“微臣是恭郡王府庶子,排行第五,身份卑微,只是个七品的虚衔,主子不认得也是寻常。”
原来是恭郡王府的人。
苏幼仪笑了笑,“原是皇室宗亲,你怎么也在这里?”
“今夜出来和几个朋友聚会喝酒,路上瞧见这边动静闹得大便过来瞧瞧,没想到正好瞧见主子。主子容貌风华皆非常人可比,微臣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是如此。”
苏幼仪点点头,“这也巧了,只是我今日是瞒着众人出御园的,便是不想将此事闹大。所以你今日见过我的事情……”
锦袍男子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季玉深,目光有些许暧昧,“臣明白,臣绝不会张扬出去,请太……请主子放心!”
苏幼仪微微颔首,带着众人离开。
回御园的马车上,苏幼仪轻哼了一声,“那恭郡王府的五郎还真是会投机,先前瞧见咱们不说话,巴巴地最后赶来报个名儿。今日他替我瞒着出宫这事,少不得日后我要给他些好处了。”
季玉深道:“恭郡王因为先前劝谏你不要太早放权让皇上亲政,被你冷落在府,直到现在也不得重用。若他家的儿子能稍得恩惠,也算缓和了关系,皇室宗亲之间没有那么难看。”
苏幼仪知道他的话有理,却轻哼了一声,“恭郡王的孙儿可从头到尾一直在御园读书,若非因着这个,恭郡王府早就门庭冷落了。如今再要给他家五郎好处,少不得恭郡王又要翘尾巴。”
苏幼仪说说就过去了,恭郡王成不了气候,先帝在时便是如此,如今先帝去了还是如此。
季玉深笑道:“方才为什么轻饶了阿紫那些人?旁的不提,光是那些妇人平白无故滋事,就合该送到衙门去处置才是。”
苏幼仪撇撇嘴。
她转过头,一脸揶揄地看着季玉深,“那些妇人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帮阿紫姑娘?阿紫姑娘为的什么,还不是看上了你?”
她故意叹了一口气,“所以男涩有时也误人啊,阿紫姑娘若是在茶寮好好等着一个阔主儿来收她,她还能挣个矜持名声。偏不知底细地就要跟你走,这不是爱惨了你是什么?”
季玉深鼻翼翕动,在车厢里四处嗅了嗅,最后嗅到苏幼仪身上。
“你身上藏了醋不成?怎么这样酸酸的?”
“你才藏了醋!”
苏幼仪一面笑一面躲,不许他嗅,季玉深偏要嗅,两人在狭窄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