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贤妃真是这样说的?”
“贵人,错不了!”
此刻正在储秀宫和赵贵人闭门密谈的人,正是长椿宫伺候的鲜儿,在艳儿手底下当差。
上次赵贵人请二王妃和贤妃到储秀宫吃席的时候,赵贵人身边的宫女见鲜儿手掌上有伤口,拉着细问了一通才知道艳儿时常欺负宫人。
艳儿不是宫里调交出来的宫女,对宫里的规矩体会得不够深,又自觉自己是李贤妃的陪嫁丫头身份贵重,所以时常欺负小宫女。
宫里都说,打人不打脸,艳儿可不管这些,她高兴起来随便打哪里,反正那些小宫女都不敢反抗。
这鲜儿被欺负久了,又见赵贵人这边的人待她好,拿她当人看,又许她首饰银子等,渐渐就成了赵贵人安插在李贤妃身边的探子。
那日艳儿急匆匆地把御园的事当成新闻去告诉李贤妃的时候,鲜儿正好在外头擦窗台,听见了李贤妃的话。
她忙忙来禀告赵贵人。
赵贵人闻言狂喜,可她之前吃过教训,知道越是高兴的时候越不能放松,这么好的机会她要好好利用,不能随便放过。
她朝鲜儿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事你把嘴巴咬紧了,千万别告诉旁人。到时候我自然有计较,也不会供出你的名字。反正长椿宫宫人那么多,我不说也没人知道是你告密。”
“哎,多谢贵人。”
鲜儿瞅着人不注意便离开了储秀宫,只剩赵贵人坐在屋子里慌乱着。
她现在乱的是,这个天大的好机会该怎么利用,才能恰到好处地打击李贤妃,又不能伤到她自身。
诋毁太后啊……
这等天大的罪名,若是利用得好,足可够李贤妃再也翻不了身。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赵贵人一手托腮,整个人石头似的愣在了那里,陷入沉思之中。
……
后宫之中对于御园的消息,仍旧传扬得热闹。
明面上自然没人敢说,背地里都在议论着,毕竟太后的八卦比宫里这些嫔妃的有趣多了。
如今太后在御园长住不回宫,这些宫人越发关心御园那边的消息。
小纪子也知道宫里这事,并没有上心。
人多嘴杂是堵不住的,只要明面上不拿出来说,人家背地里悄悄谈论几句也是人之常情,犯不上去管。
这些宫人也都有分寸,太后是谁?
即便搬出宫了,也是这宫里最得罪不起的人物。
没人长了两个脑袋敢说太后的不是。
可小纪子留神注意了一下后宫议论的动向,这几日消息传着传着有些不同了,他思忖片刻,这才回去禀告元治。
“皇上,有件事奴才得和您说一声。”
“怎么了?”
小纪子犹豫了片刻,“御园的事情出来之后,宫里的宫人少不得议论。奴才见他们都有分寸,只是暗地里说几句,便没有命人去管。只是这几日隐约听说,居然有人敢诋毁太后……奴才便来禀告皇上。”
元治正坐在御案后头看折子,听见这话手上动作一停,看向小纪子,“有这样大胆的人?按着宫规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你是大总管,你来处置便是,何必来问朕?”
小纪子面露难色。
元治皱起眉头,“怎么,背地里诋毁太后的人很多么?”
“不不不,他们哪里敢啊!”
小纪子忙道:“只是这诋毁太后的人身份过于贵重,奴才做不了主,不得不来讨皇上示下。这人的身份……贵重到恐怕连皇后娘娘也不好随意做主。”
后宫中妃位以下的嫔妃,中宫皇后甚至有权直接废免,何至于小纪子说的这么夸张?
元治一想就明白了,“你说的是身居妃位的李贤妃?”
小纪子尴尬地点点头。
他身为内宫大总管,在宫里的眼线极多,宫中各处的消息他都能听到,基本上从来没出过差错。
故而小纪子这么说,元治是信的,“她说了什么?”
小纪子道:“奴才听见人说,李贤妃听说了御园的消息,说太后行事过分,不知收敛。朝臣们因她有功所以对她的错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倒带着男宠到处招摇……”
“放肆!”
元治一拍桌子,殿中伺候的宫人连忙跪下不敢出声,小纪子跪在地上,“皇上先别动怒,奴才所言都有人证,绝非虚言。”
“朕知道,起来吧。”
元治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气说出这种话的人。
若这些话真的是李贤妃说的,那他这次绝不会轻饶李贤妃。
元治思考了一回,“你去知会皇后一声,到底她是后宫之主,这事应该她知道。召李贤妃去皇后宫里问话,朕倒要听听,那些悖逆的话是不是李贤妃说的!”
“是。”
小纪子忙出门往坤宁宫走去。
……
“贤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坤宁宫派了旦儿亲自来长椿宫请李贤妃,李贤妃有些惊讶,却也只能乖乖跟着旦儿去。
到了坤宁宫,挺着孕肚的周皇后高高坐在上首,面容颇为严肃。
李贤妃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她上前小心翼翼地福了一礼,“请皇后娘娘安。”
“后宫不宁,本宫如何能安?”
周皇后淡淡看她一眼,“贤妃,你可知罪?”
李贤妃脑中一热,连忙跪倒在地,“臣妾愚昧,不知哪里惹怒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周皇后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