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见了这情况,更是摸不到头脑,她觉得他快要动手了,可是,终究还是‘熬’到了午饭时分。
耶律泽带着她走到一处高高的阁楼。
方到门口,小二便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向着耶律泽行礼。
耶律泽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地交代道:
“五楼的桌子,这里的所有菜,各来一份。”
“还有,酒也是。”
弋栖月愣了愣。
耶律泽却笑:“这是这一带最好的酒楼。”
“我昨日算计着带陛下过来,便提前把整个酒楼都包下了。”
“陛下,请。”
把整个酒楼的包下了……
弋栖月心里一沉。
看来,也许,她的性命也要于此结束了。
面上却只是笑了笑,道一声:“好。”
从从容容入了酒楼,随着耶律泽一路上到了五楼。
这么个酒楼,能建到这个高度,也是不易,只是,这楼……许是比府衙都要高罢?
上齐浮云,下比川泽,大抵如是。
弋栖月看向一旁的窗外,一碧万顷,澄明澈静。
忽而想着
也许死在这么个地方,也算不错。
耶律泽在一旁,见她盯着窗外看,淡淡解释道:
“这里的规矩和北国有些相似,这些房屋,的的确确是不可高过府衙的。”
“只是这间酒楼,是当初先帝爷亲自题了块儿匾额的,因此成为了一个特例。”
“并且,三楼以上,普通人也是进不来的。”
弋栖月点了点头。
都说南国之人不羁小节,不拘礼数,但实际上,所谓的粗犷,只会停留于衣着和风俗。
凡事只要涉及一点点权力,就绝不可能粗糙。
比如……
今日。
弋栖月的眸光沉了一沉,看着来人恭恭敬敬地布菜,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摸向袖间的小纸包……
这药,还在。
而耶律泽看着她的愣怔,也知道,冰雪聪明如她,大抵已经瞧出了端倪。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生生吞咽,只道:“陛下,不必等菜齐全了,我们先开始用午膳罢。如果”
他还想说‘如果陛下欢喜哪道菜,便多吃些,我再让厨子多做一份来……’可是想了想,如果如此说,未免太过露骨。
于是,耶律泽闭口不言,只是抬手比了比桌案。
弋栖月顺着他的意思,拿起玉箸来,随意地夹了几口菜,随后却是看着对面的耶律泽笑道:“你呢,怎的也不吃?”
耶律泽一愣,抬眼对上她盈盈的笑意,随后匆忙回过神来,拿起玉箸,也顾不得挑选菜品,匆匆忙忙便扒了几口。
弋栖月笑了笑,看着他这恍惚的模样,心里愈发肯定卫成碧的话。
却是毫无表露,只是淡笑:
“朕还以为,只有朕如此,不想世子也是这么个胃口。”
“如此,朕便厚颜讲出来”
“饭前不饮酒,的确是开不了胃,到时候这一桌美味动不了几口,也是糟蹋了。”
耶律泽一愣,随后笑了笑,转身唤侍从去催酒:
“上好的寒潭香,去拿来。”
他回过眼来,看向弋栖月:
“不想陛下也是爱酒之人。”
“不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弋栖月嘴角噙起一抹笑,略一颔首。
可是淡然的外表之下手心,尽是冷汗。
直到侍从带着酒走到耶律泽面前,恭恭敬敬地要将酒递上前去。
弋栖月笑了笑,却率先伸出手来:
“寒潭香,当真是好酒,遥遥的便闻到酒香了。”
那侍从一愣,而耶律泽见她伸手,只是对着侍从点了点头。
她欢喜酒,便给她罢。
耶律泽知道
弋栖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有威胁之物。
何况,就算有,这酒他二人都要喝下,她也不可能在酒里动手脚。
弋栖月抬手将那酒坛取来,却是不开,只是执着坛子,纤细的手腕一晃,让那坛子在手中轻转。
面上笑着说是好酒,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要动手了。
将那软骨香药加入酒中,这酒香浓郁,没有人会察觉。
而这种药不算毒,也不会被银针验出。
但是,只要她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