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倾兴致勃勃地同弋栖月念叨着。
玉先生,姓氏为‘玉’,这可是小时候,只有在书里才见过的姓氏!
据说原是一座医山上的世家,世代称王,还有数次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只是后来国家易主,医山便也遭了变故,被人夷为平地。
只是……
据说这玉姓的世家依旧存在,他们隐匿世间,云游四海。
烈倾对这一切有着浓浓的好奇心,而如今宴席之上,竟真有一位大臣的幕僚,姓‘玉’!
孰知,她这边兴奋,弋栖月却不以为然。
“陛下,你瞧你瞧,那位老先生果真是仙风道骨!”
“传说曾经有一位解救国难的玉先生,当真是天人之姿!”
……
弋栖月顺着烈倾所指看了过去,末了只是淡淡来了一句:
“朕知晓的。”
“不过往年的大典,倒是从未见过这位先生。”
烈倾猛烈点头。
随后又悄mī_mī地探头一瞧。
“陛下,看席位,好像是武相大人的幕僚,陛下,现在我若是过去,不知妥当不妥当。”
弋栖月点一点头:“如今下面皆是敬酒的、道贺的,你过去攀谈一二,也无不妥。”
孰知烈倾却摇了摇头,犹豫道:“唉,可是武相平日里那般严苛,我并不想碰见他,可若是不碰见他,又怎么能找人家的幕僚。”
弋栖月淡淡道:
“好办,你拽上俞茗羲,便说是此前在西国行军,碰见了不少医药上的麻烦事,过去寻玉先生指点。”
烈倾大彻大悟一般地一击掌:“陛下!”
“陛下此言甚是!”
“陛下果真还和小时候一样,找借口都无懈可击!”
这是在夸她?!
弋栖月脸黑了黑,可是烈倾这厮已然欢欢喜喜蹦跳着离开了。
庸和在一旁笑了一声:
“烈大人性子当真耿直。”
弋栖月笑了一声,也是,如今有一个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人,当真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了。
弋栖月便坐在龙椅上,继续静静地看着阶下的一切。
安稳,祥和,热闹。
这一切多好。
真盼着……整个北幽都是这样的情形。
这一瞬间,只觉得,哪怕自己肩头背负了很多、很重的东西,也是值得的。
许是身体里流着弋氏的血,许是从小到大父亲的教导,弋栖月看着这一切,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以及……守护的**。
又坐了一会儿,弋栖月站起身来。
“庸和,代朕讲明,朕不胜酒力,乏了,便先回了。”
话语方落,不等庸和应答,人影已然消失了。
庸和‘迟迟’地应了一声,心下却道
不胜酒力,乏了。
烈大人那句话倒是当真说对了。
他之前可是亲耳听见,陛下和容君阁下说,要在除夕夜一并去城楼后的揽月台看烟花。
如今这么急急地往回赶,指定不会是乏了。
庸和心下暗笑,哼哼了几声,随后一拢袖子,按照弋栖月之前交代的,将话语告知群臣。
遥遥的,烈倾和俞茗羲正同玉先生讲着话,听见庸和的声音,便随着群臣一起,向龙位行礼,拜别陛下。
拂袖起来,烈倾低低叹了口气:
“不胜酒力,乏了。”
“也许先生所料,确是有几分中了。”
玉幕不动声色捋了捋胡子:“女子为帝,这么些年,也是头一遭。”
“偏偏这位置还是打拼来的,若是男子,这般折腾问题倒是不大,可若是女子,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便要重视起来。”
烈倾愣了愣,随后颔首道:
“先生说的是。”
陛下这些年吃了多少苦,烈倾知晓,**不离十。
“玉先生既然要见陛下,不妨今日便随着烈某回府,明日一早,烈某便带着先生去见陛下。”
毕竟……烈倾在弋栖月这里,也是为数不多的、有‘特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