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的眼睫毛抖了抖。
看着面前面色狡黠的女皇陛下,想说话却不敢开口。
旁的女子,怎么可能近他的身。
即便接近,又怎么可能能像她一样为所欲为。
更何况方才一席话,他将将把一切都挑明了。
而她还在这里嘻嘻笑着问他。
夜宸卿确定,陛下这是故意的。
好端端的见一面,还故意要这么折腾。
思量间他依旧没说话,可是陛下却不紧不慢地伸手出来,唇角勾着戏谑的笑意,要将他仅剩的衣衫也剥下来。
弋栖月心下舒坦得紧,瞧他的模样也知道伎俩被看穿了。
不过……
看穿了,才更有意思。
她弋栖月有个恶趣味,对于喜欢得紧的,就是喜欢欺负。
自然也只有她能欺负,自然也舍不得真伤着,可就是喜欢欺负。
为首的便是面前的他了。
笑嘻嘻地又凑近他:
“还不说话?真不欢喜朕了?”
“你不欢喜,朕可就走了。”
夜宸卿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默默扭过头去,抱住她的腰身的手臂,力道却是渐渐加大了。
明摆着要拴住她。
弋栖月发觉此等情形便又笑:
“好,你既是不肯,那朕来。”
夜宸卿一愣。
陛下要叫出声来?!
有些愣愣地转眼瞧她,却正正对上那一对戏谑的眸子。
这个野狼一般的女子却勾了唇,低头凑近他,霎时间冷香扑鼻。
“怎么,还想管朕?”
“夜宸卿,来,让朕瞧瞧,你……拿什么管?”
夜宸卿略一皱眉眉,随后,却是缓缓地将薄唇送了出去,轻轻浅浅地吻上她的唇。
可这轻轻一吻,偏偏在触碰的瞬间,一发不可收。
不自觉间已经抱住她,狠狠地、肆意地,缠吻纠葛。
“这才听话。”
高傲的女帝,在四下苏合香围拢地一瞬间,如此低低而笑。
这一天逍遥王当真成了逍遥王。
外面响彻的是肃穆却又有几分诡谲的法事之声,游走的是小心翼翼寻找他的人众。
供桌只是一方大小,透过来的只有后方浅薄的微光。
桌布垂下,铺陈在下面的地面上的,是白日里规整严肃的朝服。
桌布封起的是一方空间,这之内没有烟火味,缭绕的是苏合香和冷梅香,这之内没有法事的舞蹈,窄窄一方唯有肆意纠缠……
有忌讳吗?
没有。
这二人心里都明明白白,这分明便是一场假的法事……
不知何时桌外的唤声小了。
却是无影注意到了这一方供桌。
大抵听了里面的响动,兀自红了脸。
却不多说,只是看似随意地立在供桌前,让夜氏的手下们停止搜找。
他默默立在那里。
心下却盘算着,不知一会儿主子会是何等情况。
今日这法事又该如何进行……
墨苍落收到一封久违的北国信件。
来信人正是北国的女帝陛下。
她在信中写着,她如今要离开西国返回都城,听闻苍流封山尚未结束,只怕再见面还需些时候。
只可惜如今天下动乱,时局变迁,她认为二人还是见面妥谈一番为好。
于是她说,既是苍流封山,他离不开,不若由她路过时去瞧一瞧他,只在苍流山脚下谈上几句便好。
墨苍落瞧着她那句‘西国探望故人归来’,只觉得心里左右不是个滋味。
当初百里炙的事情确是他所为,只是平心而论,他最初绝不是想杀了百里炙,可如今她两次提及,一字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却像是对他的控诉。
心里暗暗衡量着。
那个男子陪她不过几个月,而他足足瞧着她十几年。
时间本就是一道坎,兜兜转转总会留下最合适的。
就像她肯为他让夜宸卿离开一般,毫不任性,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墨苍落眉头紧了紧,随后又展开来,只想着月儿应当已经长大了。
兀自忽略那扎眼的一句话,他取了纸笔来回了一封信,只道若她不嫌奔波疲累,来见一面也是好的。
孰知方才将信件给侍从,时芜嫣便端着茶盏入了屋。
于是墨苍落随口道:
“弋栖月过些日子,应当会来苍流,同我谈些事情。”
孰知话音刚落,只听‘啪嚓’一声,时芜嫣手里的茶盏已然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