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瞧见时芜嫣肩头的血一个怔愣确实,她方才的确听见了时芜嫣的叫喊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尚未思量清楚,却只觉一阵冷风,已然从自己的面前骤然拂过。
再回神,墨苍落却已经三步两步冲上前去,明明是高傲无比的掌门接班人,此时却屈膝蹲于地面,只见他抬起结实有力的手臂来,小心翼翼地将时芜嫣抱在怀里。
莫名的,弋栖月只觉心头一震,身形也轻微地晃了一下。
“速去请胥先生来。”
弋栖月听见墨苍落开口说着,一向冷静无比的他,此时声线竟带着几分颤抖。
“嫣儿,莫怕,我来了。”
他紧紧地抱着时芜嫣,仿佛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弋栖月见状狠狠攥了拳来,别过头去。
在意?
师兄,冷漠如你,原来竟也能在意到如此。
可惜了,偏偏不是对我弋栖月。
一旁的弟子赶忙诺了,匆忙离开去请了医者。
而弋栖月却依旧痴愣着,她不想看面前的这一对人儿,可是,却又忍不住地瞧上去。
墨苍落的眸子是狭长而俊美的,原本那里面满满的皆是冷清,此时,却意外地,有几丝难以言明的温度。
“怎么回事?可无大碍?”
他启口问道,却不是对着弋栖月,而是对着时芜嫣。
兴许是痛得紧,时芜嫣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她柔弱无骨地蜷缩在墨苍落的怀里,一张精致娇美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唇角泛白。
“师兄……嫣儿今日方才醒来,便听见栖月师姐在外叫门,说想让嫣儿放她进来……
嫣儿当时还未梳洗好,因此只得说还开不了门,谁知师姐等不及,一小会子,竟举起短剑来,掷入了嫣儿的卧房里,也许,也许是失手了罢,嫣儿躲不及,便……”
她的声音很轻,满满的全是委屈。
弋栖月闻言,却是狠狠咬了牙,当真是滴水不漏!
说得毫无错误,偏偏把事情都赖到她头上!
“师兄,并不是……”弋栖月张开口,匆忙想要辩解。
“弋栖月,那苍流地图,可是你盗走的?”墨苍落却不待她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了,终于抬起头来,一对眸子冷狠地盯着她,目光如剑。
“不,那地图并非是我盗走的,是……”
“另有他人?那好,图呢?”他又是冷冷甩来一句话,面无表情。
“在贼人手里,他闯入了时师妹的卧房。”弋栖月说得飞快,她必须要澄清这一事实。
“所以说,依你所言,你这一剑,是冲着那贼人去的?”墨苍落冷哼。
“不错。”弋栖月颔首。
“嫣儿当时还未起?他就会闯进去?”
弋栖月一愣:“他的确是进去了,其他不知。”
却见墨苍落扬起头来,微微眯起了秀美的眸子,目光依旧是寒冷得紧,弋栖月能够看出来,此时,他抱着时芜嫣的手臂又加大了力道。
“弋栖月,七八年了,我倒是从未发现,你竟这般善于编故事。伤了人,还想诬她不洁?”
他嘴角一扬,话语凉薄而又冷清,满是嘲讽。
而这嘲讽,却如寒霜一般,让弋栖月周身一寒。
他在嘲讽,嘲讽她错漏百出的辩解?!
可她的一字一句,真真是绝无虚言。
她苦笑。
师兄,你竟然丝毫都……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