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入晦大师姐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加上此前时芜嫣将一位入晦的小师妹赶出派去,更是瞧她不顺眼。
时芜嫣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可是嫣儿,我瞧得出来,你那伤疤是近身匕首所为,我私下问过,弋栖月用的是长剑,如何能出那等伤口呢?”
“嫣儿,你算计别人,我不在乎,莫说是你设计捅她十剑,便是你直接取了她的性命,越哥哥都不会在乎,可是嫣儿,你为何偏偏要刺自己一剑……”
“嫣儿,你可知道,当初你那一剑,险些削到骨头,废了你一条手臂啊……你,怎能为了他,对自己下这般狠的手……”
时芜嫣疯狂地摇着头,发上簪子皆是零零落落,她涨红了脸,拼命地探出纤细的手臂推着他。
“越清逸,你给我滚!你胡说,你胡说!!”
越清逸抱着她的手却是愈发用力了,时芜嫣根本挣脱不开。
“呵……嫣儿,你曾告知我,说我不应将此事讲出,可我便是要说出来,这样子,你若是众叛亲离,便只能随了我了……”
越清逸笑笑,继续开了口。
时芜嫣抬起眸子来,可怜兮兮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墨苍落她的未婚夫。
却见此时的他,紧紧拧了眉毛,袖手而立。
时芜嫣心里一沉方才他明明是想要上前来拉开越清逸的,可是如今,他,竟然也放弃了……
他这冷清的姿态,惹得她心如刀绞,她不在意那周遭宾客的唏嘘之声,甚至,也可以不在意远处父母投向她的,闻讯却又震惊的目光!她只在意墨苍落可是他,已经不打算救她了……
一瞬间,时芜嫣的眼中尽是泪水,她的手在颤抖,心神恍惚间,她攥紧了拢在袖中的短匕这本是婚礼之前,墨苍落亲手予了她,让她防身的,因为他担忧弋栖月出现伤了她。
可是,时芜嫣万万没有想到,此次最大的威胁,不是弋栖月,却是她从未怀疑过的越清逸!
她狠狠一咬牙,手拢在袖中,按在他的胸膛上,暗自打算要一刀取了他的性命,让他不再说下去了这一切,容不得他再说了!
可是刀探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怎么,她疯了?
难道要当堂杀人,相当于自行承认?
更何况,在时芜嫣心里,越清逸终究还是那个自小护她的好哥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忍心下手取他性命。
她痴愣了一下,大殿里依旧是一片唏嘘,愈发混乱了。
一旁,弋栖月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不是他人那般的幸灾乐祸,而是一种更加深不可测的笑容。
时芜嫣,朕可是忍了五年有余。
在婚礼上遭人唾弃的感觉,大喜大悲,是不是很畅快?
呵,放心,还没有完……
那边,越清逸又启了口,道:“你可还记得之前那个小蝶师妹?其实,她……”
“不要再胡说下去了!”
时芜嫣颤着声音打断他。
正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随即,只见越清逸高大的身影颓然一倒,竟是全然无力地倒在了时芜嫣的身上!
鲜血喷涌而出。
时芜嫣本就是武功不好的弱女子,气力更是不强,如今又受了惊吓,经他这一压,竟也是身形颤抖着颓然跪在了地上,浑身都被喷满了鲜血,她手臂剧烈颤抖着,赶忙推开了越清逸。
可这一来,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越清逸仰面倒在地上,双眼睁着,紧紧盯着前方,他的衣衫原本是月白色,如今竟然被染成了一片殷红,那里,一处孔洞若隐若现,鲜血依旧在向外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