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入晦各弟子皆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拔剑了,而眉山弟子那边也是一阵骚动,惴惴不安。
大殿里又是一片混乱,耶律泽暗自扶着腰际蓝宝石所制的腰封,眸中闪过一丝光去。
突然间,只听岳勤沉声道:“大家且冷静些,容老夫一言。”
此言一出,倒也终于安静了些,墨苍落此时见葬月终于放松了口风,便扶着时芜嫣立起身来,只是冷眼瞧着这大殿里密集的、骚动的人群。
这一切……只是个意外?
那边,遥江派岳勤掌门继续道:“诸位且听老夫一言,今日本是苍流眉山联姻之大礼,这堂中一切,皆是无比妥帖,不料横生枝节,前因后果,孰是孰非,诸位皆是一清二楚,也是无需多言。”
时芜嫣至今却依旧没有停下流泪,满面愁容道:“岳伯伯,嫣儿,嫣儿真的没有……”
岳勤扫她一眼,叹口气,道:“如今尘埃落定,也莫要多言了。”
周遭只她一人,还有那明晃晃的短匕,若说不是她杀的,又还能有谁?
时芜嫣只得噤了口,委屈地哭着,却又不敢哭出声来,一旁墨苍落看她一眼,也是一言不发。
那边,岳勤又道:“如今越掌门英年早逝,众人皆悲;眉山夫人所言之事,也的确蹊跷,值得深究,可如今,却又无头绪……”
此言一出,虽是平心静气,却听那边眉山门人中,有人冷声道:“遥江无事,岳掌门自是站着说话不觉腰疼。”
岳勤闻言,身形一滞,微微颦眉,道:“阁下此言,怕是不妥,这屋中众人,皆是此事的参与者,谁人能托开干系?”
岳勤是个明白人,在这种情况下,三派出事,入晦被莫名其妙牵连,遥江也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公公道道的先发制人。
一旁,只听又是一人冷笑道:“不少人方才已经溜走了,如此便无事了,谁知他们是否动了手脚?”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五大派本是暗中针对弋栖月,此时皆是心起惊慌莫不是让她逃了?
墨苍落也是一颦眉,挥手叫来众位弟子,道:“马上按照请帖去寻了宾客来,无论如何,当让他们回来。”
众位弟子称是,赶忙整顿好了,离殿而去。
岳勤见状,又道:“众位也不应忘记,今日,本是墨掌门和时小姐大婚的日子,眼下,老夫也想知道,墨掌门意下如何?”
他说得委婉,实则是问,时芜嫣污迹斑斑,他可还愿娶她?
墨苍落却只是拂了拂袖子,启唇不加犹豫:“苍落识得嫣儿,有十年了,她虽是有时不分轻重,做了些错事,可也分分明明是念着在下的,苍落本就是要娶她为妻,如今,纵使如此,也无意离弃……”
殿中之人闻言,皆是安静了下来,心中各有所想。
弋栖月立在一旁,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
把当年的事抖搂出了一大半,他是真的……还想娶时芜嫣?
还是想要借机留下众人,瓮中捉鳖?
若是后者,师兄,你这筹码,可是下得太狠太重了!
栖月不知,自己何时让你痛恨至此,以至于你无论如何,也想置我于死地?!
弋栖月略微颤着手,扣上了腕上的木镯,这镯子乃是木质,本不应显冷,可却这般苍凉。
她的唇角漾起一抹苦涩罢了,师兄,你若想反击,便随你罢。
面庞上,又是风平浪静,她回眸看向一旁的百里炙,却见他此时正瞥着那眉山夫人,唇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不消说,她也知道,这厮定是为着他弹珠点穴的把戏暗喜着呢。
忍不住抬手,轻轻敲了敲百里炙的额头,低声道:“别幸灾乐祸了,这一来,你我这两日怕是离不了这苍流了。”
百里炙闻言一愣,敛了笑容,回眸看她,低声道:“为何?”
话音刚落,便听那边的墨苍落继续说着:“今日这大堂,宾客,皆已制备完好,苍落记得,明日也不失为一吉日何况今日天色已晚,诸位若是不介意,不妨在敝处留宿一晚。
待明日,定会再行举办一场婚礼,还望众位,予墨某几分薄面。”
婚姻大事,竟能这般草率、仓促地决定?!
更何况,如今,时芜嫣声名破败……
大堂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可又一细想,不少人也明白了墨苍落的目的想必他是怀疑眉山夫妇之事乃是有人设计安排,想要查清此事。
可是,如此作为,不计后果,难免武断了些,当真值得吗?
却见大堂正中的墨苍落,虽是浑身是血,伤得不轻,但依旧面色冷峻果敢。
众人心底也自然有着犹豫谁又知道,今日留下,是吉是凶?
但若是不留,恐怕便要留人话柄,仿佛是心虚,想要早日逃离此处,免去罪责。
此时,遥江派里,一个师兄低声嘀咕着:“这可是婚事。就这么定了?哼,我看这苍流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才不肯留下。”
岳勤掌门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却未开口。
一旁,弋栖月拢了拢面巾,压低了声音:“师兄如此说,虽也不错,可如今动手脚之人尚未查明,我派乃是五派中唯一一个未受波及的,若是急着脱离,怕是无异于招惹事端。”
一旁,百里炙不着痕迹地压了压面巾,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立在她身后。
他二人前些日子便是化作了岳勤手下的那一对‘金童玉女’,这一对人乃是岳勤昔日里从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