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更无法相信,害死憨子哥的竟是我一直以来无比敬爱的爷爷!
不,这绝不可能!
这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娃啊,我知道,对你来说,这种事情的确难以接受。但是,你记住,这个世界的真相,往往就是残酷的,也并不是你想要躲避就能够躲避的!”
“林天健他不是你的爷爷,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把你养大,你以为他真把你当孙子?说到底,他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那条老命。天道轮回,二九为限,说得并不是你,而是林天健他自己,他需要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他挡灾,而那个人,就是他养了十八年的你……”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的心,正被这一句句话给击碎,那种疼痛,难以言表。
“你不想听,我也得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马瘸子绝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一娃,实话告诉你,其实林栓子还没有死!”
“什么?”
憨子哥挂在柿子树上,早就气绝身亡,取下来的时候都僵了,怎么可能没死?
“一娃,我跟你说个方法。只要你烧掉挂在房梁上的那个纸人,就等于破了林天健的邪术,这样,你憨子哥还是有机会复活的!”马瘸子还在说。
他的话听起来十分悬乎,就好像我听爷爷说,当年那个道士化了一碗符水给我喝,就能够救了病入膏肓的我是一样的感觉。
堂嫂的事情,细说起来,罪不及憨子哥。
如果真有机会救他,我绝对不可能放弃。我看了一下,旁边有火柴,划亮了一根,咬了咬牙,冲着纸人而去。
火苗冉冉。
可就在火柴靠近纸人的时候。
噗嗤一阵凉风掠过,火柴熄灭。
我再试,结果还是一样,那凉风倒是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开始我没意识到,不觉得奇怪,想着这屋不严实,夜风吹了进来。可是到后来,我察觉到,凉风,确切来说,是阴风,好像是从上边刮来的。
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我竟发现,吊在房梁上那纸扎人正在冲着我咧嘴笑。
血红的嘴唇,僵硬的上扬……
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拔腿就跑,爷爷的神堂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冲到爷爷的卧室里,我紧紧地抓住那柄戒尺,好在爷爷神堂那边,并没有更多的动静。不过,此时我倒是听到院里有动静,扫了一眼,我瞅见俩人在院里厮打,其中一个腿脚不利索,另外一个,太熟悉了,正是我爷爷。
爷爷手里边有斧头,一斧头就砸在了马瘸子的后背上。一声闷哼,马瘸子应声倒地。冷笑一声,爷爷又提着斧头,朝着我在这屋的方向走来。
月黑头。
爷爷的脸,漆黑一片。
冰冷的斧头,散发着森森的寒光。
我看不清爷爷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阴森恐怖压迫,让我一时间不敢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