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远的话,郭滔有点懵。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这跟老鼠让猫决定它的生死有啥区别?
曹如龙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宁远,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孩是太精明了还是没长脑子?
看年龄和阅历,宁远不可能看出郭滔的动机,但把评判交给郭滔,又让曹如龙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选择。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
下一秒,曹如龙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有这样两极的评价。
或许,不是精分的人不是一个好演员?
那些旁听的其他演员,就更摸不着头脑了,面面相觑后全都看向宁远,这货是从安定医院跑出来的吧?
我们平时都没那个底气让郭滔评价自己,你才几斤几两?
突然冒出来的宁远,其实他们比郭滔反应要大得多,郭滔做主演,他们服气。
宁远?
小白脸一个,听说刚拍了还珠二,连大学都没上,什么玩意儿?
就像郭滔说的,拿这家伙跟他相提并论,看不起谁呢?
郭滔指了指自己:“我评判?”
宁远点头。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宁远笑呵呵的看着郭滔,给他戴了顶帽子:
“我相信郭滔老师肯定会公正客观的。”
郭滔忽然有点想笑,随即他意识到什么,赶紧收敛开始放松的表情,继续绷着脸道: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几分钟后,吴玥被绑在椅子上。
看着五花大绑的吴玥,宁远心里嘀咕:“难怪不少人喜欢这个调调,原来是喜欢爬山啊。”
而吴玥,内心其实也是有情绪的,只不过性格让她选择了沉默。
坐在椅子上,她内心毫无波动。
按照剧本,这一场戏,马路的话可是会让自己哭到崩溃。
郭滔应该可以做到,这宁远……有那个能耐吗?
呵呵。
“宁远,你准备好了吗?”曹如龙问道。
点了点头,宁远道:“我好了。”
“那就开始吧。”郭滔不苟言笑道。
说的时候,郭滔心里在想,如果这货表演还成,那肯定要夸。
但怎么不露痕迹的夸呢?
既要夸的委婉、诚恳,又不能太明显,既要显示自己对这个角色的渴望和不甘心,又有对后辈的欣慰。
p,比演戏还复杂,老子不干了!
……
算了,前程重要,还不能得罪院里,那些大佬随便一句话,我还想去拍戏?跑龙套都不给你!
但如果这一关过了,不仅不得罪他们,还会让他们觉得愧对自己,没准就能给自己介绍一些好资源?
那还是夸吧。
可特么该怎么夸?
愁skr人了……
退一万步说,如果这货演得不忍直视,还夸吗?
郭滔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直接甩袖而走,让他们深感不安和愧疚,多潇洒。
现在倒好,脑洞清奇的玩什么欲擒故纵,没把自己纵走,反而擒住了自己的三寸,我怕不是个傻子吧?
没人知道郭滔此刻惆怅的心绪,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还以为这家伙在担心宁远表演的好。
这个角色不复杂,但从开始到最后,他的张力却很大,一般演员根本驾驭不了。
马路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工作——动物园犀牛饲养员。
朋友也三两个,同样的真诚不拘小节。
正因为此,他掏心掏肺的对明明表达他的爱,一旦拥有就不想放弃。
你如果想从他身边离开,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
所以,马崩溃了。
把明明绑在椅子上,把犀牛杀了,取出他觉得最宝贵的心脏送给明明。
马路又是可怜的,在黑暗中,他对着蒙着眼睛的明明,才有胆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呐喊出了他的真挚情感。
夸张的情节,却又跟现实相符,狂躁的呐喊,又暴露了内心的孤独,黑白的印象,在这种泾渭分明中,修饰了人的yù_wàng和纯真。
实际上,不过是一念之间。
“我跟犀牛有某种共同点,视力不好,但嗅觉灵敏。”
“我能从一个人散发的气味判断他的身份、职业,和他刚刚干了些什么。”
“就像你,明明,你身上那种复印机的味道,让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工作。”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一开始,宁远的语气缓慢,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尽管还看不出什么功力,但第一感觉就是,台词功底不错。
郭滔双眼一亮,似乎……有点门道,应该不会差了吧?
因为都熟读剧本,所以他们清楚,接下来才是重点——
随着一句沉痛的“明明”,宁远的表情有了变化,语气加深,也开始有了肢体动作。
“明明……我能怎么办?”
拍着胸口,宁远一脸哀伤:“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
“我默默忍受,饮泣而眠?”
“我高声喊叫,声嘶力竭?”
“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
“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