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轩坚持要开自己的车去,但齐奕红死活不同意,就只好搭坐齐奕红的专车。
齐奕红的专车是一辆高配五十多万的奔驰5还要高。司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头顶光秃秃的,竟然一根毛发都不见。
这辆车和这个秃头司机对于阳江一中的师生来说都太熟悉不过。
这种待遇就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孟思妍都享受不到。虽然孟思妍基本也有人接送,但是接送的车辆也就十七八万,跟这一两奔驰比,舒适度是差远了。
齐奕红让曹正轩坐前座,曹正轩却打开了中门,坐在后座上,齐奕红便跟着坐进来。
“开车吧,大伯。”齐奕红发出命令。
“好勒。”秃头大叔发动引擎,车子开动。
“你这派头,比县委书记的派头还大啊。”曹正轩道。
“享我老爸的福。有这样的老爸也没办法。”齐奕红轻描淡写地道。
车子快速行驶,去的是阳江老区的方向。
“就是所谓的富二代吧。”曹正轩忽然想到钟悟秋。钟悟秋为了一千块钱使得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爬上上教学楼的顶楼跳楼。
如果不是他曹正轩及时赶到,钟悟秋绝对去了另一个世界,至少也是伤残吧。
齐奕红的概括很经典,对钟悟秋来说,有他那样的老爸老妈也是没办法。而人最不能做的事情是——选择爸爸妈妈。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史铁生说,人与人总是有差别的,只不过有人在差别的强端,而有人在差别的弱端。
生来如此。
的确,生来如此!
一个人在差别的弱端,他的努力就是尽可能远离弱端,走向强端;而一个在差别的强端的人,他的努力则是尽可能不滑向弱端,始终保持在强端,或者走向更强的强端。
所以,像钟悟秋一辈子的努力或许都不及齐奕红的出生。
“唉唉唉,”齐奕红的小手掌在曹正轩面前摇晃,“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哦,我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是到哪了?”曹正轩往外看,“阳江中路?齐奕红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做什么了吧。若说救人我真不会,我告诉你我是教师不是医生。你绝对找错人了。”
“老师你这是多余的担心。还是那句话,既然上了我的车,那就积极面对。”齐奕红说话像一个小大人。
司机左拐进了一条小巷道。小巷道正好一个车道的宽度,因为偶尔还有人骑电动车进进出出,司机便开的很谨慎。随着一脚刹车,车子在一栋平房面前停下来。
“曹老师,到了。”齐奕红推开车门下到地上。
曹正轩跟着下到地上,看了看四周。小巷道两侧,几乎都是两到三层的楼房,唯独面前一栋平房。
“这是什么巷子?”曹正轩问道。
“戴家巷。我让你看的病人就在这栋平房里。我带你进去。”齐奕红和司机交代了几句便拉着曹正轩的手往平房的院子里走。
平房两扇木门是关着的,一个窗户亮着灯,一个窗户黑漆漆的。亮着灯的那个房间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进了院子后,齐奕红放开曹正轩的手,走至亮着灯的窗户下叫道:“里面有人吗?麻烦出来开门!”
“是谁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我是带医生来给您儿子看病的!”
“哦,是吗?我就来,我就来!”声音由缓慢转为急切。
有了回应,齐奕红回到曹正轩身边。“曹老师,你不会很紧张吧?”
“我能不紧张吗?我哪能看病啊。对了,这个人得的是什么病?”
“都已经到了病人家里了,哪还有什么问的必要,”齐奕红道,“你去望闻问切不就可以获知一切了?”
“齐奕红同学,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曹正轩急了。
“曹正轩老师,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齐奕红一板一眼地道。
两个人这么怼着,平房的堂前灯亮了,不一会儿,两扇木门从里面打开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是付大伯吧,”齐奕红迎上去,“我是您儿子老板的女儿,我给他请来了医生。这个就是我请来的曹医生。”
“曹医生?”五十来岁的中年对曹正轩上看下看,“怎么什么都没有带的?他能治我儿子的病吗?”
“大伯您放心,曹医生对您儿子的病是手到病除。不吃药也不用打针。”
曹正轩不停地扯齐奕红的袖子,心里那个急。齐奕红这是纯心要让他出大糗啊。一个学生不可以这么做的!不就是还一个人情吗?
“是吗?”五十来岁的中年仍旧持怀疑态度,“我儿子他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整个人皮皮软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成天都要躺在床上,都把我急死了。”
“这些您都不用说。带我们去您儿子的房间。”
“这边。”五十来岁的中年前头带路,把两个人带进了窗户黑漆漆的那个大房间。
在阳江,老式平房基本都是这种结构,前一半两个大房间,中间是堂前,而后一半则称之为后屋,整个地一间,一头用来搭建锅炤,另一头则用来摆放各种农具。
“儿子。”中年推开木房门,拉了一下拉线开关,房间里浑黄的白炽灯便亮了。
“老爸你干嘛?”房间内一张木板床的蚊帐内发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快起来。你老板的女儿给你请来了医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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