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姥爷没有理会自己,楚冷莜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姥爷到底在这里等什么。
每次她问起,或着提议姥爷回去,或着建议让下人在此等候,姥爷都不会回答她。
楚冷莜安静的站在身后,没有再说话。
即便姥爷再强,姥爷也老了。
老人,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身为晚辈,静静陪着就好。
就在楚冷莜如此想着的时候,楚淮南往前走了上去。
拐杖拄在地面上,很是平稳。
楚冷莜微微一愣,抬头看去。
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快速驶来。
“金陵白家?”
看着马车上的族徽,楚冷莜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金陵那些家族,或许在远东很强势。
可是放在他们陵安城,就有些不入流了。
这些远东家族的家主,或许连他们楚家的长老都见不到,更何况是姥爷?
然而,看姥爷的样子,明显是在等这两马车。
楚冷莜恢复了冰山般的面容神情,静静的看着。
...
车厢里,白有成思绪有些散乱,目光没有焦距,在想着事情。
下一刻,急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传来声音,“家主。”
马夫的声音把白有成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有成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也是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白有成看见一直闭目休憩的李平安,睁开了眼睛。
“抱歉。”
白有成连忙说道,随后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在官道上,站着一名老人。
老者拄着拐杖,看起来弱不禁风。
白有成眼神微微一沉。
他不认识这个老人,正想呵斥。
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他的眼角便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一股惊悸之感在他的心底涌起。
那股惊悸,甚至还要比在远东金顶台上,李平安给他的还要可怕许多!
白有成连忙朝前看去,发现他心中的惊悸来自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站在老人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金丝边的裙摆在微风中晃动。
那女子很美,可神情却冷似寒山。
随后,白有成的目光落在了女子肩上的族徽上,目光微微一缩,失声道,“陵安楚家?”
怪不得能让他感受到威胁。
原来,那位女子居然是陵安四大豪门之一,楚家之人!
只是,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专门拦下了他们白家的马车?
他们金陵白家,似乎并没有和陵安楚家有交集才对。
是因为那只渡鸦吗?
白有成思绪有些乱。
“在下远东白家,白有成,不知道这位大人有何吩咐?”面对眼前这位很有可能是陵安楚家的人的老者,白有成把姿态放得很低。
楚淮南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掌心紧紧的握着发烫的玉佩,看着白有成,语气温和,“想解一疑惑。”
老爷生前未有道侣,也未曾听说有家室。
那么,这块玉佩,又怎么会发烫?
白有成心中闪过一抹疑惑,心想他能解什么疑惑。
只是,还未等他说话,车帘再次掀开,一道白衣走了出来。
看着从车走出的白衣,楚淮南愣了愣。
显然从车内走出来的人,并不是他期待的那个。
旋即,楚淮南于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其实早就应该知道,只是抱着一丝希望。
毕竟老爷手段通天,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是看着马车上的那道白衣,楚淮南终于释怀了。
楚淮南身后,楚冷莜也是愣了愣。
因为那个从车内走出来的少年,真的很好看。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方的神情有些冷。
那个少年的冷,并不是和她的冷一样。
那个少年的冷,更趋向于漠然,或者说对事物的无畏。
那种冷,是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冷,和表面冷并不一样。
可是,这种冷情的状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
风吹过,阳光正好。
老人看着车上的白衣少年,轻声叫道,“少爷。”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少年,想必便是老爷的血亲了。
也不知道是老爷和哪位通天巨擘的血亲?
听着老人的话,楚冷莜微微一愣,愕然的看着楚淮南,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淮南,神涅境强者,她的姥爷,陵安四大豪门之一,陵安楚家的奠基者,居然叫一位素未蒙面的少年少爷?
这,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陵安城都得惊掉了下巴吧?
可这一幕,却真实的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和李平安通站在马车上的白有成,神情一下子也是愕然了下来,扭头看着李平安,苍老的面容微微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什么,比一位陵安楚家的人叫李平安少爷给他更大的冲击了。
只是,李平安,居然会和陵安楚家有关系?
李平安目光落在楚淮南身上,神色平静的看着,随后微微皱了皱眉。
“我和你父亲...”看着李平安的模样,楚淮南轻轻一笑,正准备解释一下他和那位大人的关系。
可是,楚淮南并没有把话说完,李平安便是开口说道,“淮南,你老了。”
淮南,你老了。
听着这句话,楚淮南愣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马车上的白衣少年,看着李平安,眼神逐渐朦胧了起来。
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