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嘛?”
“不为什么,我觉得念高中没前途,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我自己,我如今记忆力大不如前,这么着念下去会疯掉的,与其疯掉,不如正常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反正,将来也当不官做不了医生。”
“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能,说不定你能做医生呢?”
努力了,试过了,不能。
平哥打断她:“凤丫头,由她去吧,又不是以后都不能相见,别搞得生离死别似的伤感。”他停下来,凤丫头拿她的凤眼瞪他,他赶紧补充着:“不管怎么说,我那东方新城她可是去了很多次的,晏子免费帮她查资料,还有她自己免费上网,这些我跟给她记着呢,她回来以后不来我们网吧,我,我。”他说得义薄云天的,突然就卡住了。
倒是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怎么样啊?”
“我们一块找到她家里去。”
他提到我家的时候,我心里一凉,说去哪里都好,去我家,一个两个端着冰块脸,扑克脸,苦瓜脸,他们,会开心吗?
我很少带同学回自己家。
第一,自卑。
第二,还是自卑。
我们家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好,我家里的人也不像别人的家的父母那样热情客气,还有环境,很多同学家住在很幽静,环境很好的地方,我们家,哎,一言难尽。
大伙聊着天,在车上的时光显得很快,到了地点以后,我觉得有些陌生,悄悄地问晏子:“这是哪?”
“叔叔的ktv。”
又提他叔叔,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这个地方看着太陌生了,不像在城里,也不像别的城,像是进了市区。“哎,你不会把我们带到市里来了吧!”
难不成,我们在车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
呵,时间的相对论啊?
“下车、下车!”欧阳林轩显得很兴奋,这几个人之所以能凑到一块,也不是没理,这个时候的ktv还很少,所以,价格看起来有些惊人,晏子说这是他叔叔的ktv,我不唱歌,可以狂吃东西啊!我抓着碟子里的东西一阵狂吃,而平哥和晏子还叫了一打啤酒,两个人喝起酒来,平哥自不必说,已算是社会人士,而晏子,满了十八周岁,虽然还是在学校,已经算是半个社会人士。其它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当然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望着望着,左立洋动起了心思,饮料兑酒。
看着他瘦瘦的身影,我不禁想道:后来长得跟熊似的左立洋会不会是被这些酒给灌出来的,还有看着还有些腼腆的鱼群,也接过了左立洋递过来的杯子默默喝了一口,他一接杯子,其它人可就没顾忌了,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连凤丫头也举起了杯子。
而几杯过后,唱歌就变成大舌头了。
越是这么着他们笑得越开心,因为听着他人的公鸭嗓子印证着自己的青春,没有烦恼,没有忧伤的青春是很短暂的。
我也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举着杯子喝第二口时被晏子拦住了,他夺走了我的杯子:“你,别喝了。”
不喝就不喝,继续吃东西,吃着吃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礼盒,再一转头,看着他们依旧在放声高歌,再一回头,礼盒又叠了几个上来,大盒子上面蹲着小盒子。我侧着脸去看正在唱歌的人,又看在喝酒的人,看他们的手,手上空空如也,再看唱歌的人,一心盯着屏幕。再看平哥和晏子,两个人窃窃私语,我不镇定了。
我曾经收到过他们的礼物。
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到的。
时间上,跟这一次的时间隔,一年三个月,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那一次,跟即将离别也相差不远。难道不管怎么扭转,会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
看着堆积起来的礼物盒,我的内心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