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心里笑了笑。唉,读书人就是况下,非常善于用道理压制别人。
“虎头山杨炯!”杨炯平拿着斧头,平淡地回复,但引起了一阵喧哗。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小声对何举人说了会话。一边听管家说话,何举人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杨炯,然后质问,“阁下就是前几日来寒舍道贺的杨炯?”
“嗯!”
“既是贵客,为何今日这般如此前来,是何道理?”可能是被杨炯的淡然从容,抑或厚颜无耻气到了,何举人质问的声音明显拉高。
“举人你误会了!我就是看在一饭之缘的份上,所以等了三天才来惊扰的,让你家可以从容办好喜事,迎送宾客的。不然,当日就会喜事变坏事的。”杨炯没有计较何举人不礼貌的质问,反而非常有耐心有诚意地向他解释。
“你,你!好你个无耻狂徒!”何举人立马狂暴起来,转头后看自己的队伍,自家宗族兄弟和庄客们都拿着锄头、铁锹,有点手里还拿着柴刀,感觉踏实多了,但愈加觉得愤怒:不知哪里冒出的小蟊贼,披着个女人肚兜一般的铁板当甲胄的破烂玩意,竟敢跑到何家来撒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何举人觉得很有必要教教杨炯怎么做人、怎么当个安分守己的小山贼!
“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帮贼子!”何举人大声疾呼后,身边的人立马像杨炯这么涌过来,有的手里的锄头还举得好高。若是不幸挨上一锄,当场就得肝脑涂地了。
见是这样,杨炯也不客气,同样喊了一嗓子,“大伙跟我上!打下庄子领赏赐!”声音洪亮清晰,中气十足,透着沉着与坚定。
杨炯喊完,立马抡起双斧,一个冲刺扎向对面的人群。左手斧头格挡住劈下来的锄头,右手斧头向左斜劈,一个人头连着半个肩膀掉到了地上。死了的人不会引起杨炯的关注,双斧收到前方,然后同时有力反向下劈,几乎同时响起两声犀利的惨叫,又是两个人的半个胳膊落地,而且腹部上绽开了遇到长长的口子……
杨炯高效的杀人技巧,粗暴的毁伤风格,让他经过的地方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同时也极大地振奋了其余匪贼的士气,都跟着喊杀过来。因为之前列好了队,所以自然形成了前面是长枪突刺、后边补刀的战斗队形,很短时间就形成了压制性优势。
何家宗族和庄客们没想到这伙不到二十人的匪贼这般犀利。先是年轻头目悍不惧死,孤身一人就敢冲过来,手里一对斧头上下翻飞,不是要人性命便是缺胳膊少腿,所到之处哀嚎一片,完全没人能挡住这个杀神。接着又是一群人冲了过来,长枪比锄头长点,而且动作也快一些,往往锄头还没劈下来,就已经被长枪捅中了,基本近不了身,而且长枪后面还有大刀,可比铁锹和柴刀好使。
眼见杀戮朝着不对称的方向发展,大伙惊惧之情猛然上涌,这时不知谁嚎了一嗓子,“我手没了,痛死我了,我要回去找我娘!”顿时好多庄客们丢下锄头铁锹四散跑了,让正在劈杀的杨炯面前一空。
见庄客逃了,自己这边的人愈发少了。算是一家人一条心的宗族们倒是没有逃,而是拖着极度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何举人逃进了何家宅子,并慌慌张张关上了大门。
停止搏杀的杨炯观察了下形势。自己一身血水,地上一地残肢,还有在那哭爹喊娘,因为受伤走不动的,大伙很多也是沾了好些血水,一个个拄着刀枪在喘气、在呕吐。
面前的宅子大门紧闭,高墙后传来很大的响动,或高呼、或斥责,只是声音里透着惊恐。显然,宅子里的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刚才己方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这些蟊贼,现在庄客们都跑了,而且大伙还被杀破了胆,还这么应付这伙蟊贼?即使现在躲进了宅子,但宅子毕竟不是城墙,并不具备很强的防御功能。
远一点的水塘堤坝上,看热闹的人群竟然还是没散,甚至还喧哗起来了,都传到杨炯耳朵里了,“这伙蟊贼好厉害呀!”“那个拿斧头的头目杀人如割草哩”,等等。一个个指指点点的,非常有兴致,一副娱乐至死的样子。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杨炯不由在心里暗暗为这些大心脏的老百姓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