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位于大楚国最西方的边陲小城临西城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一个醉汉。
那醉汉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身后跟着一头黑色的小毛驴,凌乱的头发随风飘散,遮挡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从秦国通往楚国的大路上过来,一路踩着风沙,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一般。
“陆大哥,为了遁世山上一壶酒,就劳烦我老人家走了这么远的路,你说是不是有点亏啊。”醉汉喝了一口壶中的酒,醉眼朦胧的转身对着身后的小黑驴子笑道:“王老头子打得一手好算盘,竟然把我老人家都算了进来,真是让人懊恼啊!”
被称为陆大哥的小黑驴子咧开了嘴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鼻子朝天哼了一口气,看都没有看醉汉一眼。
“怎么着,你这个小畜生还瞧不起我老人家不成?”醉汉从腰间抽出一把木剑,啪的一声拍打在小黑驴的屁股上,愤然说道:“要不是遁世山的酒比青羊宫的实在香太多,你当我老人家愿意跑这一趟?”
“咴儿~”
小黑驴吃痛,一溜小跑扬起路上的土沙远离了姓胡的醉汉,心道你这不要脸的老家伙,不知道你的木剑打屁股有多疼吗?
醉汉被小黑驴扬起的风沙扑了一身,还没来得及封上口的酒葫芦也被风沙给封上了口,醉汉望了望已经无法入口的浊酒,嘴中咧咧骂道:“你这个不开眼的小畜生,等我老人家杀了杨修道,就把你做成驴肉火烧来下遁世山的酒!”
说罢,他将葫芦里的烈酒撒掉,然后擦干净堵上口塞回腰间,又提起木剑摇摇晃晃的追了上去。
小黑驴陆大哥在前面跑,醉汉便在后面追,只是速度实在太慢,偏偏出奇的是竟然也没有被健步如飞的小黑驴甩开距离。
追到临西城外的时候,醉汉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一间不知道是破庙还是破观的建筑。
“有点东西。”他看了半天,然后饶有兴致的笑了笑,嘴中喃喃说道:“可惜我老人家不喜欢。”
然后他举起木剑,对着天空画了一个圆,转身便走进了临西城。
三炷香后,破观轰然倒塌。
......
......
陈临辞不知道数千里外,他生活了十数年的破观被人一剑斩了,更不知道青羊宫里走出来了一个醉汉,牵着一头小黑驴带着一把木剑来到了临西城。
他摇摇晃晃胡言乱语,一心只想喝一壶遁世山的酒,还想路上杀个人,而木剑所向,竟然便是应天城里的老神棍。
世人不见小木剑久矣,不闻胡春森亦久矣。
天光已经微亮,时候已是黎明。
陈临辞还在修行冥想,天地之间的星元之力源源不断的向着小山中的营帐内汇聚,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距离推开二层楼的那扇门,已经用不了多久了。
赵奕然洗漱完走出营帐,两院的诸生都已收拾好营帐,唯有陈临辞的营帐驻扎在不远处,尤为显眼。
还没睡醒吗?赵奕然好奇道,然后走了过去。
“陈师兄,你醒了吗?”她来到陈临辞的营帐外,倒也不敢太大声怕惊扰到陈临辞的睡眠,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临辞此时也已修行的差不多了,这一夜的进境实在太过巨大,一时半刻谁也无法将那些好处完全消化。
他听到帐外赵奕然的声音响起,便笑了笑答道:“已经醒了。”
赵奕然小脸一红,低声问道:“陈师兄,我......我可以进去吗?”
“赵师妹进来便是。”陈临辞起身,随口回应道。
赵奕然闻言,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先开了陈临辞的营帐,然后......一股异味扑鼻而来。
赵奕然满脸尴尬捂着鼻子望向陈临辞,红着耳根问道:“陈师兄,这......这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陈临辞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刻方才感觉到身上的粘稠,恍然大悟洗精伐髓之后还没来得及冲个澡!
陈临辞大为窘迫,小脸瞬间滚烫的发红,他摸了摸后脑勺,方才尴尬说道:“那个......这几天舟车劳顿,昨天太累了还没来得及洗个澡,赵师妹你要不......先回避一下?”
赵奕然的脸比陈临辞的脸还要红,她点了点头,尴尬的笑了笑,喃喃道:“陈师兄,那你慢慢洗,奕然就先出去了。”
说罢,急忙捂着脸,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两院诸生全都围成一团,好奇的望着陈临辞营帐所在的方向。
待看到赵奕然羞红着脸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瞬间汇聚了过来!
“小姐,你......”小唐不可置信的看着从陈临辞营帐内走出来的赵奕然,惊讶问道:“你跟陈师兄......”
“小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该问的不要乱问。”小唐身后,一个白马书院的少年打趣道。
在他看来,小姐跟陈公子在一起是件好事,至少这次莽苍之行,白马书院能结交上星夜学院这么强有力的帮手,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顾白,你乱说什么呢!”赵奕然撇着嘴说道:“我只是去看看陈师兄醒了没,你怎么八卦!”
“看陈师兄醒没醒看的小脸通红?”就在这时,杨荣勋阴着脸走了过来,不屑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多纯情的女孩子呢,没想到跟世间那些庸脂俗粉一个模样!”
杨荣勋此时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虽吃喝嫖赌行迹浪荡,但却一直将赵奕然奉为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