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苡一头雾水:“什么?什么解决什么办法?不是,就,什么事儿?又出什么事了?”
碧痕的面色很复杂:“您不知道?昕哥儿不是早跑您这儿来了吗?奴婢是看您半天没过来才好不容易脱身想来看看的……您,不知道?”
茫然的点了点头,素苡赔笑道:“那,那我们边走边说?”
甫一从后门踏进厅堂,便听得韩修的笑声,透过屏风的缝隙去瞧,哟呵!韩修这笑的,牙花都快盖不住了!他连连对高肇道:“小女得娘娘青睐是天大的福气!这八辈子都修不来的啊!若被您认为义女,那简直!哈哈,说实话,因为,因为一些事情,我这个小女儿啊,她,她出嫁难呐!我让她跟着我母亲,这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啊!”
很快就要分家,老太太按例自然应该是在长房安顿,故而长房也会多分得一些家产,所以素苡是不可能跟过去的。韩修叹了口气:“我就怕我那丫头,您不一定看得上……”
“没事没事!”高肇连连摆手:“我听娘娘说了!能让娘娘那般赞誉的姑娘家绝对不是一般的姑娘家!如果这样,她成了我的义女,不仅免了韩大人的担忧,我那外家甥男……何不成就一段佳话?”
高肇的外家甥男,还说的这么隐晦,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想必不过二皇子府里的那位了。一口火气燃上来,素苡闭着眼睛连着好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元恪!他注定是要坐上太子之位的人!他已经抢了元恂的皇位,他还想怎么样?把自己娶进府里,百般折辱?
方才昕儿说的同她有关,竟是真的……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韩临昕一眼,却被冷冷的白了一眼,此时不宜出声,但这么久相处下来,又是血缘至亲,他的唇语她全看懂了,韩临昕说的是:早告诉你了,你自己不听。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素苡忽然有些怀疑当初娘亲是不是为了儿子优秀一些而吃了什么秘方,让这小子比她开窍早那么多……
但现在不是讨论生聪明孩子秘方的时候,现在火烧眉毛迫在眉睫,当务之急是解眼下之困。本以为是嫁进高家,却不想竟是……哪怕是嫁给老头子给人养老送终当大半辈子寡妇,她也没兴趣同那个占了元恂皇位之人纠缠不清。
谈妥了事情便是午时该用膳的时候,按理说以高肇的品性和一贯作风是不会留下来的,只是今日却一反常态。素苡看着韩修欣喜的把高肇引去了餐厅,又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离开。
刚踏出门槛,便忽觉手腕被人箍住,随即在她要喊的时候被人捂住嘴随后放开,他低低道了声:“是我。”
素苡没好气的甩开他:“登徒子!”
尴尬笑笑,元恪道:“我,我……”
迎面而来的是素苡的字字带刺:“你跟着高肇来的?哦,你跟他关系挺好啊?那他还没让你留在洛阳,看来你也是真的地位低下了。”
抿了抿唇,他道:“我想说……”
素苡道:“想说你那个二皇子堂兄还是表兄的人很好值得我托付?”
元恪道:“是也不是,就是……”
“他见过我吗?仅仅只是一面之缘,或者是遥遥一瞥便以为自己动了什么真心想要娶我?那不是说笑话吗?等到和我相处一阵子发现并不喜欢就把我一把推开?反正他是男人我是女人,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妻妾通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我被抛弃可能在角落低泣,他却还在芙蓉帐暖,还在歌舞升平。这样,我赌不起。
“我知道我爹爹很赞成,在他眼里从来没有自己的孩子,每个孩子的脸上似乎都不是五官而是写满了这个孩子的可利用价值!我不一样!他可以把我礼物一样的送出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我有弟弟要照看!我有我要守护的人!我不是一个附属品我不是非要依附个谁!我走了,他怎么办?
“再说,我又不是只有一个人要!我也有很多选择,到了必要的时候我随便那个人都可以嫁!我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去赌他会不会把一时的兴趣变成永恒的喜欢?”
元恪紧紧拉住素苡的手不肯放,他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
素苡,我知道,我是不能许你凤冠霞帔,但,我能许你一世荣华、一世真心、一世无忧。
素苡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我就是元恪”这句话,最后的最后,还是堵在了嗓子眼儿,卡在最后一秒,她终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