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请进。”
方鼓鼓听到办公室里动听的两个字之后,本来已经深呼吸调整好心态,谁知转动手柄的时候仍是感觉有人在捏着自己的心,捏完还不算,还用一根鱼线缠了起来。
她先迈出左脚,然后才从门边探出一个脑袋,非常清晰的嗓音却故意压低了音调,“陆医生,我是来拯救那只袖子的。”
陆遇森低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整齐的病历表盖住他低垂的脸,只是如墨染的头发在光线下忽明忽暗的,似乎每一根被风吹动的发梢都能撩起某人原本平静的心。
陆遇森过了好久才抬头,靠在椅背上,弯弯的眼角微微翘起,迷人的桃花眼中藏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声线似乎也很和煦,“方小姐不用特地过来,这只袖子还挺有个性的。”陆遇森合上资料,起身,准备去倒水,“而且你上次不是已经拿王冠补偿我了。”
方鼓鼓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脚尖,白色的帆布鞋正好在光影下,干净明亮,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陆医生别打趣我了,那个王冠哪能值一个袖子。”
陆遇森微笑着递给她一杯水,并礼貌地为她拉开椅子,方鼓鼓坐下来,握着手里的纸杯,但视线却往周围瞄去。
办公室里干净宽敞,窗台摆着几盆花卉,看起来是细心打理的,她慢慢喝了一口水,就看见他桌上的病历表,脱口而出道:“你是心理咨询师?”
陆遇森还在低头写着什么,他右手的袖子破的大洞特别明显,方鼓鼓从袖子转移到他的脸上,未曾发现对面的人已经盯着她很久了,她一向脸皮很厚,不知道为什么,唯独遇见他却法术失灵,索性今日故意少打了点腮红。
她可爱地因为自己的小伎俩傻笑着,结果陆遇森握着笔的指尖却微微一紧,她得意的有点忘形,眼睛也没有聚焦,如果她认真看着的话就会发现她对面的人眼角眉梢都含着丝不可捉摸的笑。
某人可是很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我其实可以自己缝补,主要因为最近忙着找房子和工作,所以就没有时间。”
“哦。”方鼓鼓放下手里的纸杯,轻轻起身,“陆医生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你把衣服脱给我,我缝补好就立刻还你。”
陆遇森摆摆手,“真的没关系的。”
看着方鼓鼓已经从口袋里摸出针线,他忍俊不禁,抬腕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下班,他妥协般地将白大褂脱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方鼓鼓看着陆遇森脱衣服的动作会有点脸红心跳,可能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身形犹如松柏般挺拔,他衬衣里别着一支笔,因为衣服摩擦的原因,从口袋里窜出来。
方鼓鼓把对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又低头看着堪堪停在自己脚下的钢笔,愣了愣,蹲下去捡。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陆遇森在她面前弯腰,伸手抓住了钢笔的另一头。
方鼓鼓抬头,穿白衬衫的少年也正好低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