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天光,沈铁军被沈大亮踹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浮现出了鱼肚白色,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是早上四点四十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雨倒是是停了。
悬着的心放下,沈铁军翻身坐了起来,旁边的沈卫星侧了侧身子,昨天夜里兴奋的像是晒咸鱼,翻来覆去的很晚才没了动静,看他动了动又沉沉的睡去,正想起身时便愣住了。
沈卫星胯间的裤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湿,随即浸出了大片的水渍,鼻尖飘过淡淡的尿臊味。
这是尿床了,经常发生在小孩子熟睡的时候,膀胱没有发育完全,神经传递不敏感,再加上熟睡的状态——这货果然尿到了十岁,不枉小七经常拿这个嘲讽他。
“尿床可不是病啊~”
眼瞅着尿液顺着凉席有蔓延的趋势,沈铁军转身拿起枕头皮塞了过去,不想沈大亮翻了个身,大手一甩啪的呼在了上面,便见他的手指动了动,好似在捏什么东西:“小,小婷——”
沈大亮的声音很低,但是沈铁军的耳朵却很好使,又是早上寂静时分,听清后面色一变,便见熟睡的沈大亮诡异一笑,声音低沉:“好大——”
“白庆婷?!”
沈铁军的声音不低,睡熟的沈大亮眼皮颤动,嘴里还在嘀咕:“小婷,有人叫你?”
清晰的声音响起,沈铁军心中无名火起,抬手捅了捅沈大亮,看他用摸了尿液的手揉着脸坐起,低声道:“大哥?”
“嗯,怎么,我手上这是,我靠,小六又尿床了?”
揉了揉眼皮感觉不对,沈大亮清醒后看着手上的液体,便闻到了股熟悉的味道,沈铁军上学之后,他没结婚之前便是和小六睡在一起,对这家伙的毛病也是清楚,抓过枕头巾擦了擦手,便发现沈铁军坐在旁边面色不善,想起被他叫醒,满脸问号:“你不睡觉,这,外边雨停了?”
“雨停了。”
瞅着沈大亮拿着擦了手上尿液的枕巾擦脸,再起身把小六的腿放直,脱掉那湿透的裤衩,又帮他擦了擦身上的尿液,脑海中浮现幼时被他照顾的记忆,沈铁军胸口的怒气有些消散,等沈大亮拉来旁边的毯子,盖住小六的下半身,剩余的怒气也就消失:“大哥,你脸上还有尿呢。”
“嘿,一天两天了?”
沈大亮瞅了眼熟睡的小六,转过头看了眼沈铁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想用手捂嘴,看了看手笑了:“你别嫌弃小六这样,我对你说,你就是不记得罢了,小时候尿在我身上都能把我烫醒——”
沈铁军笑了,他哪是不记得,只是被无数的俗事盖住,这时听到便浮现出久远的记忆,便感觉沈大亮也不是那么的烂泥了:“大哥,你去了羊城,就不要和白庆婷来往了。”
面上的微笑从凝固到消失,沈大亮低头看了眼双手,抬起头后满脸发热:“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说梦话了。”
沈铁军声音很轻,仿佛是无意识的呢喃,作为一个“老”男人,特别是拥有亿万身家的“老”男人,他也对童敏和樊琳有过冲动,当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面庞凝目相望,面对着扑面而来的异性气息,这种和理智无关,却符合天性的冲动便会出现,正如当时第一次见到白庆婷的失神——
沈大亮蒙了,下意识道:“你,我说什么了?”
沈铁军眉头微皱:“你和白庆婷好上多久了?”
“我,我,有一个多星期了——”
沈大亮仿佛陷入了回忆,瞅着沈铁军低声道:“你大嫂,你大嫂现在怀了孩子——”
“那你以后,可要管好你的嘴巴了。”
沈铁军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他知道孕期不能同房,但是这话没办法说出来,一个是他还没结婚,二个是面前这位是沈大亮,他很想问问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可这位毕竟是亲大哥,这就涉及到人心底最深处的隐私,扯开后搞不好连兄弟都没得做:“你这说梦话的坏毛病是改不了,大嫂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说着翻身下床,沈铁军找出衣服来套上,探手摸到屋门的时候,脑海中陡然闪过个念头,想了想又把这个可能性甩出脑海,拉开屋门到了院子里,脑海中浮现了个龙姓大佬,满脸沉重:“我只是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范的错。”
这句话令无数fēng_liú人物暗自窃喜,但是也成为了一些玩弄女性感情烂货的借口,当然就其本质来说,并无太大的区别,沈铁军想了想沈大亮这个烂事儿,感觉还是让他自己处理的好。
新铺的院子已经成了水洼,沈铁军套上凉鞋正好踩水走,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湿气,堂屋的屋门咯吱一声打开,沈老实拎着个编织袋看到了他,开口道:“雨停了,要不这些,看看能退吗?”
“不用退。”
沈铁军两步迎了上去,看了看发现是昨天买来的雨靴和雨衣,开口道:“我是按人头买的,每人带一个,现在羊城也保不准下不下雨,以前我一个人好说,现在大嫂和小六小七就得注意点,反正带着也能用,剩下的您和娘留着就是,冬天也好踩个雨和雪,买过的东西人家不给退的,弄不好还要挨骂。”
“那,那好吧。”
想起县里售货员的嘴脸,沈老实点了点头,将脚底下的nano推到旁边,倒出雨靴雨衣又把麦秸秆塞回编织袋,就见到nano摇晃着尾巴钻了进去,瞪着两个小眼瞅着沈铁军,这是昨天给它准备的新窝。
爷俩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