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时他与张德涛相识,那是浩劫之后的第六个年头。
那时张德涛告诉他的身份是一名士兵,而且还是出自最顶尖的特种兵团。
然而这一世他又与张德涛相遇,却是在浩劫刚刚降临的末世初期。
而他们相遇的地点,所见到的一幕幕,还有那些被打碎的增强药剂,都让郑永浩的心中有所怀疑。
恐怕……他所知道的并非全部,张德涛的身份也并非是单纯的士兵。
但那之后醒来的张德涛就已经失去记忆,他心中的疑惑也一直留到了现在。
如今看来,却是谜题终于要解开的时候了。
郑永浩很好的做了一个听众该做的事情,沉默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张德涛则将属于他的故事讲述出来。
“你应该没有听过一个叫御山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山村也是我的家乡。十四岁那年我从山里走出去,先是做工卖苦力后来又加入部队当了兵。”
“我们那边和城市里不一样,规矩很少,就连参军的规矩也很少。不过在部队里,我的年龄依然是最小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很意外的,张德涛讲的竟然并非是眼前这人的事情,而是他的小时候。
不过郑永浩依然静静地听着,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回忆往往代表着失去,而那便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在部队里我表现得很好,每次有比赛都能捧张奖状回来,大家对我也就更好了。用我们班长的话说,就是我给大伙长脸,是他们的骄傲。”
“呵呵,后来我突然接到了一张调令,说要把我调到别的地方去。我不想去,但既然已经当了兵,当然就只能服从命令。”
“等我到了那边才知道,原来那里和我以前呆的地方并不一样,那里甚至都没有番号,唯一的名字叫做黑鸟。从此之后,我也就成了黑鸟。”
张德涛仰起头,明明隔着车顶却仿佛是在遥望天空。
“无论是之前在那个小军营里,还是后来在黑鸟的日子,我都很怀念。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觉得那就是我的一生。而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那些或许真的就会是我的一生。”
“黑鸟要做的事情很特殊,很危险也很带劲。流血受伤之类的都是常有,当然如果我们流血了,那就代表着一定有敌人已经丢了命。这是为国争光,我们都知道,无论多苦也都乐在其中。”
“但后来我们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据说是某位首长的孙子。他很有本事,各方面都很厉害。无论是比计谋还是比打架,我们原来的队伍里都很少有人能赢得了他。”
“但是……”
张德涛稍稍沉默了片刻,收回目光说道:“但是大家都不喜欢他,因为他的功利心太重,想的也总比我们更复杂。后来我们听说他是来镀金的,呵呵,真他妈的搞笑,竟然会有人跑到这种玩命的地方来镀金。”
“如果仅仅如此,也还没有什么。我们是只知道服从命令,但我们并不傻,这种事情也都明白。可是那个混蛋竟然要用战友的鲜血来给他自己上色,我无法忍!”
咔嚓!
张德涛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上了旁边的座椅,那也是仅存的几个座椅之一。
此时他突然用力,厚厚的椅背与下方相连的地方便直接断裂开来。
“那次的任务很危险,敌人是国外的间谍,都是高手。但我们有情报的优势,也事先做好了埋伏,如果一切顺利,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死伤。事情的进展本来是非常顺利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除了他!”
“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出问题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们的战友。战友……呵呵,战友!他竟然莫名奇妙的发生了失误,引得敌人发觉,而我们也只得提前动手。结果虽然我们还是完成了这次任务,但我们的**却因为掩护他而身中二十多枪!”
“那些子弹被一颗颗取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我们所有人都在旁边看着,除了他!我觉得不甘,替**不值,然后出去找他。然后我就听到了那通电话……”
“呵呵,不知道他是在跟谁打电话,可能是他的朋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但他当时说的每一句话,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没有因为**的死而难过,恰恰相反,他竟然在电话中很高兴的说首长已经让他替代**的位置。”
“我明白了,一下子就明白了。莫名其妙的失误,还有**的牺牲,全都是这个混蛋设计好的。他来到黑鸟是为了镀金,而没有什么比黑鸟的**更风光更响亮。可是在黑鸟里,唯一一个无论哪方面都要胜过他的人就是**,只要**还在,他就永远不可能取而代之。”
“但我没有证据,震惊的当时也没有条件去录音。甚至即便我当时把他说的话录下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以被拿来做证据的地方。哪怕是在那么兴奋的时候,他依然很小心地不留破绽。”
“可这样小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出现那么低等的失误?我找不到证据,但我已经不需要证据。我知道就是他干的,就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了**。然后我冲了进去……”
张德涛转头看向郑永浩,这个高大的汉子此时却整张脸都在扭曲,那是愤怒和痛苦更是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除了**,他的确在各个方面都要强过我们。虽然利用他的出其不意,我刺了他一刀,但却并没有刺中要害。关键时刻,被他避过去了一点点。”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