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兄弟,张顺兄弟……”
一大清早,门外就传来了阵阵吆喝声。大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口。
“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大叔隔着门对外喊道。
“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我是你大哥张德啊。”一道调侃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叔一听,果然是住在上村的大哥张德,连忙开了门,发现门口站着大哥和大嫂,就把二人迎了进来。
张德夫妻二人因为住得远,平日里很少与大叔有来往,这次天还没亮就到了他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张德瞧出了大叔脸上的疑惑,便自己说道:“太久都没和二弟你联系了,十分挂念你,昨晚我和你大嫂商量着今天要来看看你,没提前和你打声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大叔听张德这么一说,善良的他怎么会允许因为自己让大哥来道歉,他连忙说道:“大哥你要来我随时都欢迎,不用跟我客气。”
张德听了后,放声大笑,连夸张顺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懂事。他们夫妻二人坐了下来,开始与张顺唠起了家常,询问他最近的情况,顺便关心关心丫丫。大叔也仿佛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和张德越聊越欢,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将还在睡觉的沈河和丫丫也吵醒了。
“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丫丫不耐烦道。
沈河也被这声音吵得不行,他耐心听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像是家里来客人了,听起来应该是你大伯。”
“大伯?嘁,我才没有这样的大伯!”丫丫语气极其不好地说道,言语中透漏着轻蔑。丫丫开始翻动起来,仿佛陷入了极其狂躁的情绪,一会儿向左翻身,一会儿向右翻身,还用被角压着自己的耳朵,不知是被这扰人清梦的噪声吵得心烦,还是因为讨厌大伯。
沈河倒还好,离开沈府这么长时间了,他身上的娇气也脱离地差不多了,心智变得更加成熟。他只是感觉到有些奇怪,拜访亲戚,有必要来的这么早吗?
“丫丫,平日里大伯经常会来看大叔吗?”沈河突然问到。
丫丫此时心里正烦,一到早被吵醒不说,还知道了令她讨厌的大伯来家里了,心里十分不爽,而偏偏沈河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丫丫的暴脾气终于忍不住了,她对沈河吼道:“不知道!要问你去问我爹!别来烦我!”说罢,便又翻了一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企图隔断这声音,继续睡安稳觉。
看着如此暴躁的丫丫,沈河内心也是极其无奈,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有了睡意,索性就听起了大叔和张德的对话。
“二弟啊,听说前几日你捡来了个孩子,还是沈府的二公子,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啊?”张德问道。
大叔一惊,立马从刚刚温情的氛围中脱离了出来,脸色冷了不少,说到:“大哥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我这可没有什么沈家二公子。”
“二弟啊,你就别装了,这消息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我知道你穷,去不了沈城,这沈河二公子要不就交给我,我来帮你送到沈城去,到时候钱咱俩一人一半。”
沈河震惊,自己的行踪竟然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大叔家里本就清贫,我要是被人发现的话,估计村里的人都想来抢我,到时候肯定会对大叔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沈河陷入了苦恼,大叔对他有恩,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叔一家受到伤害,可是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也没有能力为大叔做些什么……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传来,打断了沈河的思路。
大叔此时十分生气,脸也变得通红,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将张德夫妇吓了一跳。“你竟是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张德,我真是看错你了!”大叔指着他们,大声的骂道,“你们给我滚!”
大叔平日里待人极其和善,生这么大气沈河也是头一回见到。
看着面目狰狞的张顺,张德被吓得不轻,他知道这件事情暂时是没得商量了。可是做为大哥竟然被自己的弟弟这么骂着,他的脸上挂不过去,丢下了一句“等你想好了再来求我吧”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媳妇仓皇离开,仿佛受不了这种羞辱。
沈河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十分纠结,既感动又难过,感动的是大叔为了他不惜和兄弟反目成仇,难过的是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大叔看着二人离开后,便把大门给关上了,以防万一,还在门闩上落了把锁。
“亏我还把你当兄弟!”大叔愤愤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起觉来。
清晨的闹剧就这么草草结束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张德只是一个开始。
“张顺,我是你大娘,今天来看看你……”
“张老弟,这半年多都没见了,有没有想念二叔啊……”
“二哥,快开门,我是你三弟啊……”
一整个上午,敲门声、吆喝声不断,平日里几乎不怎么来往的亲戚们,今天不知怎的都往大叔家里钻,其中有的甚至住的很远很远,连大叔都都不曾认出来。
屋子里挤满了人,往日清净的气氛被打破了,这些人大多是长辈,大叔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只好硬着头皮将所有人都迎了进来。他把家里的所有能坐的都搬出来了,可是也不够用,有的辈分小点的只能坐在地上,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满脸笑意,丝毫不嫌弃大叔招待不周。
经过早上与张德的谈话,大叔估计他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