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看着趴在地上的张顺,心里痛的快要窒息。
那个爱笑的大叔,那个和善的大叔,那个为了给自己看病不惜拿出家里不多的钱的大叔,那个被野熊威胁生命却不敢告诉家里人的大叔,那个吃了半生苦头却从来不抱怨的大叔,现在竟然被眼前这个老头打成这个样子!
“老鬼,我要了你的命!”沈河撕心裂肺地喊道,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举起那捏得像石头一样的拳头,砸向张太基。
张太基本来就被这张顺弄的心情极为不好,现在又被这小孩儿辱骂,顿时恼羞成怒,举起家法棍,打向朝自己奔来的沈河:“找死!”
“你找死!”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从门外突然飞入一把朴刀,直直地射向张太基,速度极快,几乎不容人反应。
张太基连忙收回家法棍,可还是晚了,那朴刀已经射到了张太基胸前,他目光一狠,硬生生地将整个身体往右偏移半分,那朴刀瞬间没入张太基的肩膀,巨大的力道将他往后推,“唰”地钉在了墙上。
“啊啊啊……”张太基嘴里爆发出如杀猪般的叫声,那模样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谁!谁敢伤我!”
“沈府,沈山!”
门外跨入的是一身着银甲的小将,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脸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那笔直的身段如那摄人魂魄的银枪,盔甲之下隐藏着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全身上下竟隐隐散发着肃杀之气。若不是众人此时已经跪伏在地,怕是会更加丢脸。
说来也巧,沈山那日从客栈出发,一路向东走,路过一个又一个村庄,都没有打听到沈河的消息。他又走了很久很久,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子。他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张家村,村子很小,住在深山里,几乎与世隔绝。当他在一户人家里歇息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喊:“老鬼,我要了你的命!”可能是心灵感应,也可能是出于沈山的正义心,他听到这句话,猜测可能出事了,旋即提着朴刀,用最快的速度寻着声音赶去。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老头拿着黑棍打向了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而那黑棍上闪耀着的湛蓝色的光芒显示着他竟然动用了战气。
真是打黑棍啊!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沈家?沈山?难道是哥哥?”沈河猛的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进来的那个银甲小将,泪水夺眶而出。这么久了,终于能回沈家了……
沈河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哥哥,但是以前躺在娘亲怀里的时候,经常听她讲沈山的事情,久而久之,沈河就对这个哥哥产生了奇异的感觉,虽然从未与他相见,但是却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一起长大。
沈山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孩,虽然这是与他第一次相见,但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那种感觉竟然让他产生了去靠近这个小孩的冲动,煞是怪异。
“哥……哥哥?”沈河弱弱的开了口。沈山身躯一震,他突然想起这几日看的画像,眼前这小孩与自己的弟弟颇为相似,而他又瞥到他头上插着的镂空白玉象牙簪,那可是自己亲自买的,赠予弟弟的出生礼。他立马冲上前去,将其抱起,激动地喊着:“弟弟!”
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
这一路走来沈山不知吃了多少苦,虽武艺高强,可是家里父亲与母亲的憔悴面容让他寝食难安,他想着一定要早日找到弟弟,没想到今日自己随手救下的孩子竟然就是沈河,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二人在这大堂里相拥,那令人感动的场景似乎感染了在跪的每一个人,当然,除了那被钉在墙上的张太基。
然而张太基再也不敢言语,当那一句“沈府,沈山”喊出来的时候,他就像是瘪了的气球一样,失去了所有的锐气。
皇城之下,沈府最大。这是大梁王朝口耳相传的一句俗语,虽有些夸大,但也不可否认,如果惹了沈府,基本是在送死,再悲催一点还能株连九族。
沈山最先从这温情的一幕中醒来,他慢慢放下沈河,替他擦干眼泪,目光重新回到墙上的张太基身上。
“弟弟不急,我们回家再团聚,我先替你算完这笔账!”沈山又恢复了那冷冷的语气慢慢走到了张太基面前。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你是想对我弟弟动手是吧。”沈山的手上亮起了蓝紫相间的光芒。那是半孟紫战气!
“啪!”还不等张太基说话,沈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瞬间,那右半边脸肿了起来,嘴里的门牙也飞出去了几颗。
“明知是我沈家子弟,还敢伤之,罚!”
“啪!”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下张太基另一半脸也肿了,嘴里鲜血直流,本来就不多的牙齿现在更加稀少了。
“哥哥,他还打了于我有恩的大叔!”沈河恶狠狠地说道。沈山听罢,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过去。
“乱罚族中忠良,罚!”说罢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沈山看到地上的那根黑棍子,一脚踏碎,“什么家法棍,不能持公正,要你有何用!”张太基不仅当众受到了沈山极大的侮辱,还眼睁睁地看着家法棍被他弄断了,差点气昏过去。
“以权压人,罚!”
“啪!”
“忤逆沈府,再罚!”
“啪!”
……
一时间打脸声不绝于耳,那张太基此时哪还有什么一族之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