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很渴,这让我很难受,可能这就是我苏醒过来后的第一直觉,很有节奏的砰砰巨响仍然回荡在我的周围,貌似很平和的浪花砸在我的身上仿佛榔头一般刻意的让我练就一手“胸口碎大石”的绝学。
理论上说,我可能是在那一次海难中昏了过去然后又随着这该死的太阳和大浪头苏醒了过来,至于在这个海滩上昏了多久,爷就不知道了。
我还有知觉,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我还能看见阳光,虽然它现在对我来说,很刺眼,但毕竟它把海水照射的暖洋洋的,没有让我在这场海难里被活活冻死。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不得不说,我这命,很大。
我叫吴骆因,中国南海舰队里多如牛毛的少校参谋里的其中一个,打小儿就在大院儿里长大,摸爬滚打出了这么一副优质的嘴皮子,还伴随着我们家那老军统亲爹的皮鞭,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当然了,命运多坎坷,这位亲爹后来甚至亲手撕了我的高考志愿,直接把我送进了军校。
好吧,这些往事好像不是该现在想的时候。
我能沦落到这片海滩,还得拜那艘“郑和号”所赐,好么秧儿的省里非要搞什么“军民合作共赴远洋”,赴就赴呗,您能挑个好点船吗?造了个大船说是要仿造明朝远渡重洋的郑和号,长110米的大家伙,我连这船船底打没打蜡都不知道就被军区派去“合作”,还没睡醒呢就摆摆样子跟一堆头发已经非常“稀疏”的中老年领导们照了相、登了船,随后就在礼炮共鸣中着急忙慌的下水试航,现在想想,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军民合作共赴远洋,这完全就是所有船员共赴黄泉。
东海浪高2.5米就把这条样子货牢牢地拍在了海面上,轮机进水、密封仓板密封不严,船底的水像喷泉一样呼呼的向上涌,无线电能联络到的附近船只没有一艘具备紧急救援能力,基地那边吼叫着三个字“直升机”,但我明白,这个海域,根本不在直升机的半径范围之内。
老天爷总是能“善解人意”,就在我们听见基地派遣的救援船只距离我们仅16海里的时候,风云突变,先是几个巨浪冲掉了我们仅有的那两个救生筏,随后,左弦就明显听到了一声爆裂,这响声非常特别,这倒不是我在海军服役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经验,毕竟在服役这几年没机会听到沉船前的大响动~,这响声完全就是老百姓家里房梁突然断裂那种“咔吧”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随即,我就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嘴里叼着管子一边跑向甲板一边吹着身上的充气救生衣。
说起来这个过程好像是很长的时间,可实际上,这杀千刀的样子货根本就是海上飘着的一个大铅球,转瞬之间就成了常规动力潜艇一样翻出了突突突的一串巨大的白气泡后,就已没在了海面以下。
海面上巨大的海浪形成的浪涌和身下已经沉入海底的样子货产生吸力令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海水里随意被它们互相撕扯,漆黑的海水里看不见任何其他人的身影,放弃挣扎曾经是我一时的念头,但我很明白,今天,可能是我这个“吴骆因”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可惜了我那还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丈母娘是谁的未来媳妇,连他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成了寡妇。
就在这迷离之际,我能感觉到身下一股巨大的托力把我向上托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在救我,但我知道,那绝不会是个人,因为人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能力把我这么一个已经陷入昏厥的人全身包裹着一样托向了海面。
好在,无论昨晚救下我的是谁或者是什么,我还活着,如今又能全身紧贴着陆地,还能看到阳光,我想感谢一切我能感激的神灵,无论你是上帝、耶稣还是释迦摩尼,都行,回头,我一定虔诚的像孙子一样每礼拜去看你们,挨着个儿的膜拜,绝不分谁出力多谁出力少,一视同仁。
现在终于相信,当一个人像我这样能死里逃生,那种心旷神怡欣喜若狂的心情,根本无法用人类语言准确的表达,也突然间能理解,当一个刑犯被套上电击头套的那一刻,即便告诉他其实你是被冤枉的,你无罪了,刑犯仍然会血气攻心灵魂出窍。
我努力的用手划着沙子,手肘就像螃蟹腿儿一样配合这膝盖和脚,尽量让自己脱离开海边的海水,暖洋洋的日光让我很快恢复了一些体力,长时间的海水浸泡让我的皮肤出现了大面积的水肿,但好像又不是水肿,我说不好,从来没见过我的皮肤这样过,好像有点透明,透明到可以看到我皮肤下鲜红的肉和血脉,又有些发蓝,蓝到让我不停地仰望天空,看看是不是光线在蔚蓝的海面上产生折射照在了我的皮肤上才会有了这种奇异的感官效果。
看浪花的翻翻滚滚,看潮水的来来往往,看海面的起起伏伏,看阳光的闪闪烁烁;
海,变得温柔恬静,展现在太阳底下的,是闪烁着一片浩瀚无际的红光;
水底的沙像牛奶一样白而香,海藻有着春天的青草的颜色,各种贝类发出一阵阵光泽,每一只是一个音乐盒,开合之间有微微的旋律。
这种神游天外的感受随着天上的日头不停地西行而越来越淡薄,我的情绪也开始随之低落了下来,很显然,虽然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望望四周就很容易发现,这不是任何一片大陆上的海滩,椭圆形的滩面似乎能让我看见海滩另一侧林立的礁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