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殿下,我……”
“你什么?”赫连堇弋先声夺人,声音如寒冰一般冰冷,“若是拒绝本殿下之类的话,便不必说了,你让本殿下等了这么久,不应该补偿一下,作为回报吗?”
真是耍得一手好心机!
“那盘菜,是二殿下您端过来的。”宁白平静地抗议。
赫连堇弋同样平静地看着她,“你吃下去了。”
如果赫连堇弋哪一天变成了小人偶,宁白一定会把他在手上甩够了圈,再把他甩到天边去!宁白自知理亏,咬着后槽牙,带着虚伪的笑,硬着头皮跟着赫连堇弋出了王府。
王府往右到头,有一座弯弯的拱桥,桥的两头,是街市,是摊贩摆摊的地方,头顶上,是挂满了,连成一排排的灯笼,各式各样,应有尽有,桥底下的水流,铺满了不同的河灯,随着水流飘去,是猜灯谜,放河灯的热闹之地。
正逢上元佳节,桥上桥下皆是人,紧密到仅仅擦肩的距离。
二人穿梭在人群中,先是稀疏,到渐渐靠近桥头的时候,人越来越多,来往之间只存得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赫连堇弋向宁白伸出手,嗓音低沉且认真,“抓紧我,别丢了。”
宁白目光直盯着赫连堇弋那只修长的手,仿佛四周都安静了,她感受到左侧持续扑腾上升的声音,脑袋嗡嗡的,不经思考地想握住那只手,可最后,她控制住了,只是抓住赫连堇弋的衣袖。
赫连堇弋微愣了下,衣袖下的坠重感让他不是很满意。他转过头,斜睨了宁白一眼,看她拽着袖子,垂着脑袋左右轻晃,眼睛两边胡乱瞟着,就是不肯抬头。最终他果断出手,头也不回地便轻易准确地握住了宁白的手心,才肯罢休。
赫连堇弋的手心冰凉,使得宁白霎时心头一悸,她惊诧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赫连堇弋的背影,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赫连堇弋牵着宁白,直至一个样式较为多样花灯摊,看中了一个绘着刺猬的花灯,看着宁白,“你就买这个花灯赠我便可。”
宁白正恍着神没反应过来,一听见“买”,眸色紧张地立即缩回手,捂着自己挂在腰间的钱袋袋,心虚地不敢直视赫连堇弋,“二殿……公子,我这个月例银还没发呢!我已经活得很拮据了,但还是没有闲钱,你不是带着徐风吗?你让他付。”
赫连堇弋不假思索,“徐风跟我告了假回家。”
锅甩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半蹲式着的徐风,在二人顶头的屋檐上仔细地观察四周,只因声音嘈杂,听不见二人对话。
宁白不知道的是,徐风是个孤儿……
宁白看着赫连堇弋威慑的眼神,再瞥了一眼自个儿的钱袋,极不情愿地指着花灯,“老板,这个花灯多少钱?”
卖花灯摊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眼睛可尖着!一出口便让宁白拍着摊桌叫板。
“二两!老板,你这花灯是高僧开过光还是镀了一层金?制作得不精巧,颜色都涂岔道了,还敢跟我要二两!给你一吊钱你都赚够了!”
摊贩一脸无所谓,“您随意着,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不买就不买,一个破花灯,有什么稀罕的!宁白硬气,叫上赫连堇弋,“我们走!”
正欲转身,赫连堇弋忽然说:“我记得你的钱袋里,有五两银子。”
宁白下意识再次捂着钱袋,眯着眸子,露出危险的目光,看着赫连堇弋,“你看过我的钱袋?”
赫连堇弋摇了摇头,“是徐风。”
没有主子的命令,一个只有几块碎银子的钱袋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徐风,她算是记住了!
宁白放松下来,背着摊贩凑近赫连堇弋,好意言说:“公子,一个几文钱的花灯,用二两银子去买,实在是不值当。”
赫连堇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值当……可是,本公子就喜欢这个花灯。”
宁白原本即将展开的笑意瞬间凝住,她按捺着身体里一股乱窜的怒火。既然好言不入耳,那就舍已吃闷亏吧!
“公子,我有一样好东西比花灯还好,可以赠与你。”
珍稀药材可比花灯值钱多了。
赫连堇弋思索一番,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好似被宁白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