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英听得满肚子火,没好人家的女孩愿意嫁,所以最后才摊在她身上了吗?
别人家的闺女是人,她就不是人了吗?
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都怪她娘偏心眼,要不是一心偏着哥哥,拿她当工具使唤,自己又怎么会落到那个田地?
她心里有火也不好发,只道:“那大娘多少去说和一下,要是实在不行就找别家的女儿,横竖你这说媒钱不会少了你的。不过有一样,这事不能叫我娘知道,也不能提彩礼的事。”
李媒婆挑挑眉,“怎么?合着这笔彩礼钱你还能自己出不成?”
张晓英哼一声,“这不用你管,我就是把自己卖给别人,我也不会嫁给王拐子的。”
这话李媒婆倒是有些信了,以张晓英的相貌和聪明,八十块钱的彩礼没准真能要了来。
把这事办完了,张晓英就回家了。
刚买的香又粗又大,她点了三支香,又把在县里买的两块点心拿出来,给土地公供上。
这种点心叫槽子糕,有点类似后来的蛋糕,只是没有蛋糕那么好吃。她以前做梦都想吃上一块,所以特意买回来给土地公上供的。
晚上的时候,她又做了一个梦。
还是那个尺把长的小人,不过这回小人手里拿着一块槽子糕,一边嘴里咬着,一边望着她笑,“小丫头,我吃了你的东西就要替你办事,这事我给你摆平了,不过作为回报,你得帮我一个忙。”
张晓英刚想问是什么忙?外面鸡叫了,那小人火速的爬上箱子,再也找不着了。
等张晓英醒后,反复的想着这个梦。
难道那个小人就是土地公吗?
她总觉得不可能,土地公那么慈爱可亲的人,怎么可能是梦里那个痞里痞气,说话没个正形的?
这回她隐隐约约看见了小人的脸,长得很年轻,就像个小后生一样,一点也不像神像那留着几绺胡子的老爷爷模样。
她坐起来,看了看箱子上的土地公,还是那副和蔼的模样,和她梦里那个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一个人。
“真是见了鬼了。”她低咒一声,也不知最后小人跟她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要帮她,怎么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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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向来有钱好办事,第二天擦黑的时候,李媒婆就上门了,点着名要找张晓英。
家里三口人正在吃饭呢,瞧见李媒婆,杜大娘忙站起来,“哎呦,这是哪阵香风吹的,怎么把您给吹来了。”
李媒婆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家姑娘好,我这儿想给她保一个好媒呢。”
张晓英愣了愣,怎么是给她保媒了?
她给李媒婆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出去说,李媒婆却只当没看见,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了。
杜大娘道:“李大嫂子,您也知道我们家小英,她已经说给王拐子了。”
李媒婆面上一冷,“你这说的什么话?说给王拐子?那王拐子家是什么好人家吗?你这个当娘的也不为你自己姑娘考虑考虑,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吗?”
杜大娘道:“不是,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我们家小清......”
“行了,别说小清的事了,就说小英,你先听听人家,再说愿不愿意。”
杜大娘被他抢白了两句,觉得有点抹不开面。不过李媒婆在村里威信高,谁家都备不住得麻烦人家。她也不敢得罪,只能压着火问:“谁家啊?”
李媒婆笑吟吟道:“是村南的张老汉家,他家的大儿子张国梁,你乐意不乐意?”
张国梁是村里有名的人物,人长得英俊,还特别能干,十七岁就当上了生产队大队长,还是个高中生,有高中学历。今年解放军招兵,他应招入伍了,过一段日子就要去当兵了。以他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几年就能提了干。
他在码头村可真说得上是个数一数二的好孩子,别人说别看张老汉孬,他生的儿子可不孬。
张晓英听得浑身一震,真没想到张国梁会向她提亲?先不说她现在才十六岁,她跟张国梁也没什么交集啊?那天听她说了几句话,就决定要娶她了吗?
杜大娘听着也愣了愣,“怎么是国梁那个孩子?”
她说着叹口气,“说实话,国梁这孩子是真不错的,在村里绝对没人比得上,人又孝顺,小英要是能嫁给他,那肯定是个好姻缘的。只是他怎么会好端端的向我们家求亲啊?”
李媒婆道:“我哪儿知道啊,反正是他亲口跟我的,愿意拿六十块的彩礼娶小英,这几天临走之前就定亲。”
“这,这如何是好?”杜大娘搓着手,有些犹豫起来。
张晓英也没想到会唱这一出,这完全没按她拟定好的剧本走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冒出个张国梁来了?
李媒婆劝道:“我说杜大嫂子,你这也不能太偏心啊,为着儿子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依我看就这样吧,人家愿意出六十块的彩礼,拿这笔钱也能给小清找个媳妇。太好的没有,我倒是知道邻村一个乔寡妇的,今年二十八了,前两年男人死了,她也没孩子,那媳妇也是个能干的,长得还漂亮,说给小清我看也般配的。”
杜大娘到现在都没纳过闷,“不是,这,这怎么就成这样了?”
张晓清在一边抽了半天眼袋,此时磕了磕烟袋管开口道:“娘啊,我看这事使得的,寡妇不寡妇的我也不嫌弃,只要能干活,能养孩子就行。您就放过小英吧,难道真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杜大娘听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