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华目光一诧,随即恍然,自己也是被旱灾弄的头晕。
估计是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询问道:“殿下,现在是不是需要下官出手了?”
李泰点点头,叹气道:“的确如此,这半月来贸然闯入进来的百姓,是之前的数倍之多。”
“本王想来,是时候让杨刺史颁布,让附近百姓暂时迁移的命令了。”
杨建华没有直接回答李泰的话,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回禀殿下,其实此时让百姓搬迁,我们已经有了绝佳的借口。”
李泰不确定道:“杨刺史的意思是,这次旱灾?”
“不错”,杨刺史说道:“借着旱灾期间,下官许诺海边附近百姓一年的钱粮,阻力会小上很多。”
李泰闻听,就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当即拍板道:“一切都交给杨刺史处理。”
“既然如此,请问殿下,井车的图纸在何处,下官也早点回去安排”。
“行,杨刺史稍等一下,本王现在给你画上一张”,李泰起身,手中是没有现成的图纸,只能现画。
好在已经有过经验,这次图纸的绘制,少上许多时间。
将图纸交给杨建华之后,李泰不禁问道:“本王多日未收到华亭的消息,不知道杨刺史能否相告,华亭现在如何?”
杨建华接过图纸,闻言回道:“启禀殿下,华亭农户不多,加上又有井车这等利器,旱灾对华亭几乎没有影响。”
“那就好。”
吩咐胡麻子将杨建华护送回去。
等胡麻子再次进来时,李泰随口说了句:“人送走了?”
“是的,殿下”,胡麻子行上一礼,接着说道:“卑职是带着杨刺史,绕过咱们盐田的位置,加上又是夜间时分,杨刺史发现盐田的可能性很小。”
李泰点头,夸赞道:“不错,你做的很好。”
对杨建华,李泰毕竟不能像胡麻子和苏定方,这些人一样去信任。
能瞒住一下,那是最好不过。
……
杨建华做事亦是雷厉风行。
第二日清晨,通州内的各县衙役,开始出动,负责迁移近海居民。
当然这两天盐田的事情,也是耽误不少,毕竟衙役出现在海边附近,说不得,不小心被对方发现。
胡麻子以及禁卫军士卒们,也是格外小心,尽量不让衙役们发现自己的声影。
两天后,近海边缘的百姓,差不多都被临时迁走。
李泰亦是松口气,暂时总算是安全了。
……
华亭县衙内,马宾王和萧瑀两人面对面的跪坐着。
马宾王虚引对面的茶杯,笑道:“华亭偏辟,只有这点粗鄙茶叶,望宋国公不要见怪。”
萧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旋即轻笑道:“换个口味,这茶叶的韵味确实有所不同。”
马宾王诧异一下,总觉得眼前的宋国公话中有话,只不过自己猜不到而已。
但宋国公来华亭的目的,马宾王不用猜测,都知道是因为何事。
萧瑀来县衙之前,将大部分华亭境内能看过的,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
特别是李泰的船厂和农场这两点,重点看了一番,当然是远远的观看。
想近看,附近的士卒可不是吃素的。
上次船厂的事情,也给他们警示,对外人总保持着警惕。
两人边喝着茶水,一边东拉西扯的闲聊。
看着马宾王风轻云淡,跟自己这个国公谈话这么久,居然一点没有发憷。
完全是对等的身份,萧瑀不禁讶然,看来越王来到华亭不是无的放矢。
连半年的时间都没到,居然能网罗这样的人才。
给一定的时间,眼前的县令必然能一飞冲天,胸襟,眼光,见识都有,差的只是沉淀。
可人家胜在年轻。
萧瑀知道想从侧面打听越王的情况,怕是不可能了。
轻抿一口茶水,润润自己那干燥的喉咙,直奔主题道:“马县令,请问越王何时能归?”
马宾王淡然回道:“回禀宋国公,越王殿下向往大海,您也该打听过,殿下出海期间,只回来一次。”
“殿下何时能归,下官真的不知晓。”
萧瑀眉头一皱,说道:“本公来华亭是有要事与殿下相商,马县令可否报与殿下。”
宋国公已经将话挑明,马宾王当然也不能藏着掖着,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县令,与国公身份,相差甚远。
回道:“宋国公放心,下官等下写信给殿下,至于殿下何时能归,下官可不敢保证。”
萧瑀笑道:“这点,本公晓得。”
说完,萧瑀认真的打量一番马宾王,一身县令官服,年轻有朝气,还说不出的沉稳,萧瑀有点心动。
马宾王疑惑对方的神色,疑惑道:“宋国公,不知下官有何不妥?”
萧瑀笑笑,试探道:“不知马县令可否有,想到长安上任的打算?”
马宾王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瑀一眼,婉拒道:“长安水深,哪有下官这样贫身,立足之地。”
聪明人一点即透,不用过多的解释。
萧瑀晒然一笑,不做纠结,道:“不知何时才能收到殿下的消息,接下来的时日,不知马县令能够陪本公在这华亭县内走走?”
刚才萧瑀的试探,让马宾王提高了警惕,当然不想再跟宋国公混在一起,继续婉拒道:“华亭眼下正忙着抗旱,下官难以脱身。”
“权大人亦在华亭,宋国公要是想在华亭走走的话,可以找权大人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