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端着两杯白开水进来,随手递给李承乾和李泰,坐回自己的胡櫈,然后异样的看了看两人,随即低头捂嘴轻笑,不敢发出声音。
不过此时李泰正琢磨着怎么有理有据的开口,李承乾亦在想到时怎么反驳,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李丽质的异样。
喝完一杯白开水,身体暖和不少,喉咙亦不像刚才那么干涩,将空杯子重新递给李丽质,才整理好思绪开口说道:“首先商人低贱这话,绝不是我大唐才开始流行说的,而是来自好几个朝代之前,距今起码有千年以上的历史,隔着这么长的时间能传到现在,这信息能流传下来至今,无外乎两个方式。”
“其一嘛,是口述,经人之口,一代代传下来,但这种传法,有个弊端,就是很容易出现断层,所以这种来源的可能性不大。”
“其二,就是书写,用文字描述,将商人低贱这句传下来,只要文字不毁,就会一直传下去,很少会有失传的现象出现,即使是秦始皇焚书坑儒,在后世亦保存不少书籍下来,像秦始皇这样的狠人历史上也只出现这么一位。”
李承乾一边听着李泰述说,一边思考,见李泰说完,李承乾道:“四弟的意思是这话是通过书籍传承下来。”
“不错”,李泰点头道:“大哥,你再想想,能用文字书籍传承下来的,会是哪些人?不外乎世家与勋贵之家,平民百姓可连字都不认几个,怎么可能会编辑书籍。”
见李承乾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反应,李泰只好继续说道:“世家和勋贵都说商人低贱,可大哥你再看看,现在的世家和贵族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依然做着商贾的事情,不过是交给下人去做,自己不沾手而已,这跟做表子还要立碑房有什么区别。”
李承乾见李泰爆粗口,深深的皱皱眉头,本想教育一下弟弟,可貌似现在自己被教育呢,无奈之下的李承乾只能回归正题,问道:“既然他们都说商人低贱,为什么还要经营商贾呢?”
世家和勋贵经营商贾,李承乾是知道的,连皇家都在经营着商贾,李承乾亦有着了解,但是一边说着低贱,一边又暗地里去做,八岁的李承乾确实搞不懂这些。
“这个简单,将整个商品经营比作一块蛋糕……”
李承乾内心疑惑,打断道:“四弟,蛋糕是什么?”
“额……好吧,蛋糕就是胡饼中的一种,咱们就把整个经商比作成一块胡饼吧,你看一块胡饼就这么大,世家和勋贵来分,正好每人能分一小块,可一旦有更多的人来分这块胡饼,那他们每一个人所得到的胡饼就会变小。”
说着,李泰又看看李承乾,问道:“大哥你说,给你一块胡饼你正好能够吃饱,如果现在只给你半块胡饼,或者更小,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说完之后,李承乾恍然道:“四弟的意思是一旦商贾变多,他们每家的利润就会变少,所以他们就想压制别人不让参与进来,这样一来,他们的利润就不会变。”
见李承乾明白,李泰终于松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真的好累,口干舌燥不说,心更累。
“对啊,将商贾地位贬低,进来玩游戏的人就不会多,他们就可以稳坐高台,每年都能享受这些利润,生活岂不美哉。”
“那朕倒是问上一句,商贾不事生产,凭什么跟农户享受同样的待遇。”
听着声音就在近前,李泰抬头一看,便宜父亲怎么出现在这里,看着那雄拔的站姿,不像是刚到,不知来了多久。
“见过父皇”
李二来了,李承乾当然不能再坐着,连忙起身行礼,连带着李丽质一起给他老爹敬礼。
李泰并未起身,看到李二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爽,自己现在趴在这里,始作俑者不就是在眼前么,道:“父皇随便坐,儿臣身体有恙,恕不能行礼。”
“你这小子”,李二见李泰的无礼心里亦来气,低头看见李丽质正拽着的衣裳,哀求的眼神将李二融化,作为女儿控,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躺在床上的李泰都没有发觉。
随即李二坐在李承乾之前的胡櫈上,眼睛直视李泰说道:“回答刚才朕的话,看你能不能也将朕说服。”
关于商业专业术语,李泰懂的不多,只能用自己的理解反问道:“那请问父皇,士族同样不事生产,而他们却可以身居高位,受人敬仰?”
李二皱着眉头,面色不悦道:“士族能帮朕管理国家,岂能跟逐利的商人相比?”
“士族不好名利?”李泰抓住李二语病,再次反问道。
“你……”,李二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道:“士族好名利是为国家,为百姓?而商贾只是私利,为钱财而利。”
“天下熙熙往来皆为利,商贾为钱利有何不可,至少他们交税,填充着我大唐的国库,而士族名利,父皇真的确定他们是为国家利,为百姓利,而不是自己的名声私利?”
这话说的,呛的李二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正为国为民不为一己私利的士族,整个历史上也就那么几人,但李二毕竟是李二,不是年幼的李承乾,转眼间就想到了理由:“但士族确实是为国为民做出不少利事,这不是那些商贾能够相比的。”
“做出不少利国利民实事?那儿臣在问问父皇,当他们做出实事时,当地百姓获得了多少利益,百姓手里多了多少财富,大唐的国库增加几成?而商贾的税收却增加了国库,反过来补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