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时,帘幕轻轻掀开,走出一位书生模样的俊雅青年,望向城门洞开里面延绵不绝的白色骑军,脸庞上展露一丝笑容。
“初入江湖,游江南而登龙虎,踏武当而望北凉,仗剑歌行,好不畅快,好不肆意,天地大宽,心胸为之开阔!”
“此刻若曹长卿手中的美酒,当浮一大白!”
“今日大观北凉军礼,锋芒毕露,当知北凉骑兵冠绝天下绝非是虚言。北凉王以厚礼待我,某身无长物,只有腰间一柄长剑,愿一展所学为城内心诚剑道剑士演法。”
色绽惊雷,句句恍若霹雳当空炸响在城内百姓每人耳中,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分明。
徐骁按刀而立,嘴边带着笑容,风卷起衣袖,眉宇意气风发:
“还请演法!”
“北凉甲士佩凉刀,刀剑不分家,也可以学。”
陈俊语声郎朗,震荡长空:“青锋,开剑匣!”
轩辕青锋拿出马车上随意放置的剑匣,里面是一口样子普普通通长剑,这是先生的贴身长剑,唯一一次见到使出来时,还是在锦城第一次见先生一剑撕裂天雷时。
陈俊大声道:“这一剑赠北凉!”
长剑一掷下化作一道白色匹练横越长空,霎时轰隆巨响,空中有三万剑气长剑穿云破空而来。
城内三千大雪营龙骑军腰间佩刀铿锵震颤,百姓惊望天空浩浩荡荡的飞剑。
一剑高悬陵州城天空,牵引三万长剑不落。
遮天蔽日。
阴云骤降。
江湖记载,陈俊初入北凉演法剑道,以一剑牵引三万剑气横空。
紫电剑神再无前方“紫电”二字,武评上排名第三的高手居然并列出现了两位使剑的奇怪场景。
徐凤年驻马停下,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剑?”
陈俊挥手一引,瞬间剑气消散无形,收回长剑,平淡道:
“诛仙!”
“怎么样!”
宛若富商模样的徐骁笑眯眯望着天空消然无形的三万剑气,对着身后的北凉众多将领说道。
众将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毕露。
城头上那个不是沙场百战死的老将,一生桀骜不驯,胆气包天,面对城下的“回礼”可没那么好耐心。
尽管这一剑煞是好看与精彩,可能一辈子也亲眼见不到这般仙家手段的剑法。
但武夫就是武夫,武夫属于江湖,而这座江湖已经在北凉的马蹄下禁声过一次,不过还是不得不承认,动手这是两败俱伤的下场,绝难做出的选择,何况唯一继承北凉大统的世子徐凤年,长女徐脂虎都在城头下,打起来就完全不划算了。
徐骁扫向文臣那边,大多是脑门上冒出冷汗,身体颤抖的中年文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就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或是半夜在床上输多了精力。
“如何?”
然后徐骁又看了看身边的一个老头,这个老头是除了左边白衣俊雅青年之外,离北凉王挨得最近的。其他人哪怕官阶再大也没这资格。
老头一支手臂断了,袖管空荡荡的,身材矮小,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披着件陈旧破败的羊皮裘,目光懒洋洋。
城头上只有两人注意到老头在那“诛仙”剑起的时,断臂空荡荡的袖管摇动的最厉害,目光也变得极为明亮,陈芝豹就是其中一人之一,哪怕不晓得老头身份如何,但能让北凉王徐骁神情毕恭毕敬的样子,来头肯定不会小。
离阳王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的北凉王何时何地对人如此毕恭毕敬?
便是那当下如曰中天的张巨鹿张首辅也没这资格吧。
“哼,你问我如何?”
老头儿沙哑声音鼓荡于城头上,“我只知道这一剑落下去,徐人屠你三千大雪营龙骑军恐怕要损个十之**。”
众人面面相觑,既惊觉与老头对徐骁说话毫不客气的语气,同样为先前那一剑惊骇,一剑就能杀掉两千多骑军,这种手段未免太不可思议。
徐骁乐呵呵道:“愿闻其详!”
“三教至境,儒家圣人一身浩然气势接通天地,故而口含天宪,言出既法,道门大长生真人可一语成谶,故而可持咒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而佛门诸多菩萨都曾广发宏愿,出口便可让三千世界撼动。
他这种手段与陆地剑仙又有何异同?
一口剑气之长,贯通陵州城千里,起手撼昆仑,落如雷霆天降,收则云消雾散,飘然无影。
我就问你,你北凉有那个高手能够做到这样的境界?
”
徐骁赫然长拜:“这不是还有老先生吗?”
“当不起你徐瘸子的大拜。”老头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裘,一脸嫌弃。
徐骁问道:“那你看就这一剑的水平,可否比得过武帝城那位?”
“比得过怎样,比不过又怎样。”
老头完全不给面子,“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知道为什么王仙芝为什么甘愿天下第二吗,除了口气猖狂外其实也做得不错,谁能料到那个山脚里会突然冒出一两个妖孽,就像是这个姓陈的,你们谁知道他背景?”
“儒释道三教传承千年,素来不喜欢出风头,鬼知道有没有藏着什么没冒出头的妖魔鬼怪,这些人都没出,王仙芝凭什么称第一?“
“那依你看,他武功实力能入天下第几。”
“算上哪有老不死的,也肯定排入了一只手里面。”
“那个”
老头的唾沫星子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