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藏锋,人藏能。”这是李安民儿时的口头禅。
犹记得曾有一次陈凡凡看不惯卖饼阿婆受人欺凌,与街头混混缠斗起来,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之间陈凡凡竟落了下风。待流萤慌忙的通知大哥后,李安民单持一把木剑,就将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后来混混们只觉得失了脸面,纠结几十人围到了宅院门口。还是老爹端着一把戒尺,打跑了街头流氓才将此事平息了下来。
老爹得知李安民曾耍过威风,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夜幕降临,将李安民唤到书房之内,对着李安民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话:男人要学会三件事,隐忍,承担与承受。
对于年少的李安民来说,老爹这句话未免太过深奥,他感悟了良久也不曾悟透。只是隐隐猜到了隐忍的一丝含义,或许老爹不希望他太露锋芒吧。所以李安民为人低调,用剑更是低调。可是此刻的李安民却一反常态,他不光握住了剑,而且还锋芒毕露。
远望石阶,只见少年锋芒流转,寒光闪烁,他手中无剑,便化身为剑。
李安民气息锋锐,剑意在周身流转。银光方拧成剑柄,就有剑意环绕于身,劈开了石阶的吸力。吸力无形,剑意也无形,可两股气力的较量李安民却能切身体会的到。只因剑意方显,少年郎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虽然双臂已折,但李安民还是翻过身来,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便踉跄着身子站在了第一层石阶之上。吸力尚存,李安民剑意如此却并未大成,所以仍是矮着身子,双腿微曲。幽冥气无存,折断的双臂并无法回复,可好在找到了正确的门路,明白了该如何登阶。
李安民双目紧闭,青锋剑随之震颤,是海中的银光扔在,一点点的铸就成那把银光小剑。不知不觉中,剑柄已成,剑身已现,李安民的身子也越发挺直,他专注与琢磨剑意,竟然并未发觉自己已经可以稳稳地站在石阶之上了。
回顾李安民过往人生十余载,除了玄雀城宅院里的家事外,为之痴狂的唯有两样,一是读书,其二便是剑了。天生爱剑,自然愿意下更多的功夫,苦心钻研,加之颇有天分,李安民对剑法的感悟很快。老爹不知使了什么能耐,搜罗了全天下不少的剑法典籍,李安民总能很快便可以悟透。对此,一向波澜不惊的老爹也曾抚着下巴,双眼放光的啧啧称奇。弟弟陈凡凡天生神力,又一心好武。好勇斗狠的陈凡凡长拉着大哥比试,李安民自然不是对手,长落于下风。可一旦手中握剑,纵使陈凡凡使遍了十八般兵刃,也从未赢过大哥一次。犹记得陈凡凡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大哥手中无剑,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大哥手中有剑,则成了千军劈易的铁血战士。”
只过了约莫一刻钟,李安民就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满是锐意。打量了眼前足有半人高的石阶,少年郎屏气凝神,双脚轻点,朝着前方纵身一跃,落在了第二层石阶之上。
第二级石阶与第一层一般无二,只是这脚下传来的吸力却是猛犯了一倍。双腿不停地震颤,李安民感受着第二层石阶的力道,他一直之间抵挡不住,竟然堪堪跪倒。凡大汉子民皆认定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李安民的骨子了带着骄傲与桀骜,当初在胡边草的威压之下,他的表现便可见一斑。十多年来,唯有为了流萤,他对着夏言溪跪过一次。
李安民先后两次洗精伐髓,第一次是引出灵力漩涡的幽冥气,而第二次竟然是锋利剑意。
眼中神情一紧,李安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意识一动,锋利的剑意就朝着李安民双腿之中流转而去。剑意纵横,化成锋利剑气,剑气入体,似是挫骨销髓,期间苦痛,自不言而喻。可李安民浑不在意,只见双腿之间的血肉纷飞,就连骨头看看碎裂,碾成了粉末。可有剑气环绕,愣是包裹著了血肉骨骼,铸成了另一双寒芒毕现的剑气双肢。李安民低声沉喝,顶着巨大的吸力,硬生生再一次站直了起来。
“大将军胡边草以阴气噬体为乐,我李安民也不差分毫,以剑意化气,挫骨销髓为乐。”面无血色,额覆汗珠,李安民紧咬牙关,爽声嘶吼道。话音一落,李安民复又紧闭双眼,感悟剑意,演练剑招,以期再等一级。随着感悟渐深,银色小剑的虚影愈发凝实,剑身又长了几许。
被困于石阶之上,李安民却以此为乐。天道有常,有失有得,承受越多的苦难,便能得到越丰厚的回报。心中念着老爹,陈凡凡和流萤,李安民只觉得背上的压力太重,直喘不过气来。重压之下,他心中急切,迫切的想要强大起来。他心知如今的自己必定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可他的心里却是甘甜。只因石阶之上,他感受得到自己正在迅速的变强。
话说李安民忙于拾阶而上,可蒋通袁留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白昶青年蒋通,修山林之法。此法玄妙,需要观感灵山方可大成。蒋通虽然天赋异禀,却因此修为止步,在人境的门槛前站了整整十年。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得遇灵山姑衍,蒋通只望了一眼,便心中笃定,若能成功观感姑衍,今生修行,必可破入天境。正因如此,在陈凡凡和红缨前往搜寻陈凡凡之际,他无可奈何地选择了留下。幸而他不孤单,有袁留作伴。
李安民离去前曾指点一筹莫展的蒋通,观感灵山可从姑衍巨石入手。虽不明所以,可常言道:死马当作活马医。既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