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阵法勾勒出繁琐的符纹,如一张被人揉合在一起的金色蛛网一般,错综的符纹篆线堆积在一起,根本寻不出任何源头。
这张阵法的光辉宛如烫金一般耀眼,阵法一出,瞬间盖过了那张王座上的暗沉色彩。
年轻道人持有铜钟的手往下一按,铜钟落地后,突然膨胀至一人来高,直接压镇在流动的阵法上!
做完这些,年轻道人脸色没有一丝的放松,反而是愈发凝重。他知道这群游魂的威力绝不止于此,因为直到现在那些游魂仍是凭借本能行事,这也是为什么最简单的燃符术法能够震慑住这些游魂的原因。
若是有人刻意操控这些游魂,第一道夜叉驱鬼符根本来不及张开就会被冲破。
既然这群游魂能够在王座浮现的那一刻到来,显然是经过默认的。
道人不知道那位能够操控一方鬼物的大人物会不会亲自出现。
不过不用太过于担心,在他祭出这张阵法时,后续赶来的徒子徒孙应该能够察觉到异样。这张阵法的光辉太过于耀眼,那帮徒孙即便隔着百里应该也能看到阵法的光辉,在那帮徒子徒孙眼中,这道阵法张开之时就如暗夜里升起一颗星辰,百里之内,如人仰头望向天空的星群一般。
他只要撑到那帮徒子徒孙的到来便可。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依靠那座古钟来藏身,这枚古钟对于游魂的克制比其脚下的阵法还要强烈,真要到危急关头,只能藏身在古钟之内了。
金色的驱鬼阵法张开之时,那群铺叠蠕动的影动如同受惊的老鸦一般,一哄而退。
同时若隐若现的泣诉声响起,泣诉声在呼啸的秋风中极为薄弱,像是幽灵般的窃窃私语。
有了这座驱鬼阵法的护持,年轻道人稍稍安心,转头看向王座,传闻这张王座唯有那个亡国中的帝君可以高坐其上,旧帝陨落,新帝沿袭。
年轻道人要推演出这个深埋在镇子里数百年的王座上所坐到底是何人。
年轻道人闭上双眸,两手指尖如激浪般跳动,飘渺的辰光忽明忽暗,伴随着年轻道人跳动的指尖不停的变换着,宛如时光长河中的斗转星移!
在道人脑海中,充斥着一片鎏金色彩,整片空间宛如鎏金打造一般,身处这处鎏金空间内,就像是接受王权的审判一样让人无所适从。
年轻道人的身子颤抖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滚落如雨。
蓦然间,道人的身子一僵,在一片金光中,有一张小小的王座,道人知道这才是那张王座的本体!
而后便看到更为诡谲的一幕,王座上,竟然是一个浑身金光、沉睡的婴儿!
王座上雕刻着镂空篆纹的线条内流淌着金色浆液般的光辉,顺着座椅循环流动,这一幕像极了新生儿裹在胚胎中的场景。
道人紧咬牙关,双手几乎是颤抖了起来,只是指尖跳动的速度愈发剧烈,他在控制王座内时间的流淌!
这一幕应该是七百年前的场景,因为这个婴儿死于七百年前,而且杀死这个婴儿的刽子手如今就在红烛镇!
道人只要将时间流过这七百年,便能捕捉到一丝被隐藏的痕迹。
道人手速之快,已经将那些闪烁的星辰光点拉扯成一片星光,只明不灭。
那片鎏金空间内,寂静无声,金色浆液不急不缓的流动,婴儿细微的呼吸声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
仿佛时间并没有在这片空间内飞速流逝,若不是那片剧烈闪动起的金光,道人差点以为自己的术法失灵了。
金光簇动,如被人用大手撕碎了一般,道人知道那是时间剧烈流动的效果,时间的飞速流动使得金光留下了残影,这一刻的金光还未消散,下一刻的金光就已经浮出,如此层层铺叠下来,才造成金光被人撕碎的视觉错觉。
时间确实在飞速流动,从七百年前开始倒流,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过了一百年的光阴。
宛如雕塑一般站在金色大阵的年轻道人嘴角咕哝,“六百年,五百年,…,三百年,两百年…”
越是读到最后,道人的脸色越是难看,就像见鬼了一般。不过就算是见鬼,道人也不会表现出如此色彩。
王座内时间的流逝慢了下来,越是接近现实的临界点,光阴的冲刷越是缓慢,最终时间的流逝会与现实吻合。
道人难以置信,心急如焚,他想要操纵倒流的时间快速与现实吻合,可是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事了。
他唯有等待光阴长河的缓慢冲刷,慢慢迫近现实的临界点。
“一百年。”
跨越了五百年纯粹光阴的王座依旧如此,篆纹凹槽内,金色浆液缓慢流淌,婴儿的呼吸声依旧有条不紊。
不该是这种结果!
时间流淌的更慢了,宛如一倾东流的平静江水,没有任何涟漪起伏。
但最终还是冲破了那道门槛,来到了五十年的临界点。
越是到最后,道人越是心如死灰,他在怀疑这张王座内的光阴被人尘封了,只留下了这一片段!
能够证实这个想法的,只能等时间彻底与现实吻合,如果那个婴儿还在,就说明那段时间确实是被人尘封或抹去!
时光来到了二十年的节点,王座依旧。
就在这时,那些游荡的黑影突然暴动了起来,湛然的金光阵法已经阻挡不了游魂的冲击,游魂一冲而下,直接将那道金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