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馆以自傲,忘川横行百载,一言可断人福祸,一言断人生死。
他们何曾被人逼到这种境地,十八罗汉除在外三人,十分钟之内十五成合围之势,凝望中间闭目养神端坐的男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绝顶高手,可他偏偏是。
醉道人不在,由邢昭林为尊,他是最早跟随师傅的人,修为在十八罗汉中翘楚,半步宗师。
“兄台,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忘川高家以后是国风馆贵客”。邢昭林给足了天生面子,在不确认的情况下,他不敢以国风馆百年基业作为赌注。
“只要我愿意,忘川高家取代国风馆又能如何”?天生静静地睁开眼,无喜无悲。
“定要决个高下”?
天生两指一弹,空气中尘埃如一颗子弹飞。
“列阵”!十八罗汉生活多年,默契十足,当年醉道人四处流浪,寻得一古卷残章,内含几大合击之术,可平添数倍实力,十八罗汉联手,可败宗师。
如今十八罗汉缺三,十五人虽然会减弱阵中威力,可眼前大敌当前,无暇顾及。十五人成包围之势,邢昭林为阵眼,他不倒,阵不散。
国风馆横行忘川百年不是没有道理,十八罗汉享誉盛名更非浪得虚名。缩地成寸、如影随形,本来十五对一已经占了偌大便宜,如今他们一动手,残影硕硕,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天生面对着巨大压力。
三小姐心里紧张啊,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电影中的一幕,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即便再多特效也难以形容,小天子,你不是自诩天下无敌,狠狠地揍他们丫地!老娘给你办庆功宴。高文瑶在心里暗暗想着,右手捏成拳头,恨不得自己置身其中。
高文喧比她矜持很多,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不过眼神飘忽,偶尔看向寻剑使甑曲靖,显示着她内心并不如表面的平静。
场中也唯有甑师傅心平气和,只手压十三宗师,以这十五入骨境的拳师,可算一方人杰,但和天子争锋,尚欠几分火候。以前只在传说中,今日终于有幸一观,甑曲靖不敢眨眼,对于高文喧偶尔看过的眼神视而不见,他怕自己一个停顿从而错过了精彩瞬间,到了入骨境,修炼一途需要悟性,而观天子如何破敌,对于突破宗师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了,天生右手如纷飞的蝶,手指在空中轻舞,原本十五人加上残影,将天生包围的水泄不通,纵使他是宗师,依然双拳难敌四手,随着天生手指轻盈散动,突然便见他四周有水质般的空气流动,原本隐匿在空气中的尘埃迅速会聚,龙头、雀身、虎啸、龟缩,成东南西北,在天生周围盘旋。
“上古四圣兽”。甑曲靖一声惊呼,天子这是什么手法,翻云覆雨间招出四圣兽为自己所用,这已经完全超脱了甑曲靖认识,难怪炎黄令主不远千里而来,送上炎黄令,如果天子肯带领国器,由他镇守国疆,国当无忧!
今天一战,让他明白天子为何拒绝炎黄令,如此高人,早已超脱世俗之外,又怎么会为俗物吸引。
青龙摆尾,无论残影真身,飞出几十米之外,朱雀吐火,白虎飞爪,四圣兽不善战的恐怕也就是玄武了,不过玄武匍匐在天生身后,任何人休想突袭。
十五人转眼重伤过半,能站着的不过寥寥无几,合击之阵自然不攻自破,天生静静地朝前走去。
邢昭林嘴角吐出一口老血,恭敬的稽首,“先生非要如此吗”?
国风馆百年声誉,今日就要毁在他邢昭林身上了吗?
天生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依然匀速的行走。
“蓬”的一声,邢昭林双膝跪地,“求先生给国风馆一条生路”。
“师兄、师兄……”
“都给我跪下,我国风馆成立至今一百五十年有余,师傅常教导我们侠义江湖,是我邢昭林辜负了师傅教诲,迷失在了权利欲海中。先生,我发誓,若您再给国风馆一次机会,国风馆定痛改前非”。
人只有在挫折困境中才会懂得追问,天生的脚步顿了一顿,又继续前行。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是个大英雄,你既然知道错了,懂得痛改前非,那我是不是该放你一马,彰显我的个人气度。天生就从来没有这方面负担,世人的目光于他眼中分文不值。
有一人,姓舒名志华,酒中恶鬼,为十八罗汉之一,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位,以酒为伴,又添耿直,确切的说脑子有坑,是十八人中唯一一位没有门下弟子的罗汉。
他立于天生身前,拿起腰间葫芦往嘴中狠狠灌了一口。
“你不怕我杀了你”。
“当年如果不是师傅路过,我早就死了。我的命由师傅所给,国风馆由师傅所建,这个天下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解散国风馆,你要摘了国风馆牌匾,可以!从我酒鬼身上踏过去”。
“酒鬼,你这是干嘛,一切等师傅回来定夺”。
“师弟,别糊涂,此人不可力敌”。
……
酒鬼又端起他的酒葫芦,一连三口,葫芦中已滴不出一滴酒来,他将平日里视若珍宝的酒葫芦随地一扔,朗朗而道:“我生平就没聪明过,不在乎多傻一回”。
“好,国风馆难得有个像样的人,出于对你的尊重我不会手下留情”。
天生不吝啬杀人,死于他手中的十有九八认为这人该死,而像酒鬼这样的,可以死,更可以生,天生决定满足他的要求,对于酒鬼这样的人,站着死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