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墨霜筠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突然感觉视线一黑。
“墨霜筠,你不觉得你忘记了什么事情吗?”阿韶整个人覆在他的上面,质问道。
“啊,怎么了?”墨霜筠打了个哈欠。
阿韶拿出一个画本,翻到最近的一页,上面绘的是茫茫大漠,仔细去看,可以看出来画叠加了两种笔触,一种拙劣幼稚,绘形;另一种成熟老练,绘意。
阿韶指着右下角的日期给他看,阴沉着脸,什么话都不说。
“原来阿韶你想出去玩啊,直说啊。”墨霜筠恍然大悟。
阿韶低声道:“明明是你答应我的。”
墨霜筠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阿韶瞪着他。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不方便出京城啊。”墨霜筠考虑道,“我想到了,最近文通渠的水位正好,我们早晨从上游的码头出发,中午就在游船上用午饭,然后下午游船正好行至京城的翠湖,回竹里馆也只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阿韶面色稍微和缓,“那我叫人去准备了。”
“嗯。时间的话就等白弈休沐的时候,然后……”墨霜筠顿了顿,“去符府送个口信,就说白弈想约熹阳郡主游湖。”
阿韶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义?”
墨霜筠脸一红,“你管那么多你就去说就行了。”
结果阿韶回来,“符晓说谢谢好意,但她有事不去了。”
墨霜筠捂脸,低低的声音穿出来,“那你……说我想邀请她。”
阿韶嘲讽他,“早这样不就好了,还麻烦老子多跑一趟。”做人就不能直接一点吗?阿韶摇摇头。
符府——
符晓听到下人的传话,把手上的长枪一丢,突然发现这样太激动了,清咳两声,“告诉他我会去的。”
等到下人走了,立刻消失在原地,“聂姨!”
“聂姨,如果出游我要穿什么好啊?”
几日后,文通渠。
墨家的游船不大,但停在码头格外引人注目,与众不同的外表让路过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上面是何许人也。
甲板上只摆了几张躺椅,几张小桌,上面摆有各种时令水果。
墨霜筠躺在一张躺椅上,有频率地一摇一晃,腰间盖着一张薄毯,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白弈走到他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桃子啃起来,“阿筠,你这也太会享受生活了吧。”
墨霜筠眼睛都没有睁开,把白弈往旁边拨,“你挡住我光了。”
白弈默默走开到一旁去啃桃子。
墨霜筠站起身来,走到船边,“和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按理说想找到一个人是很难的,可墨霜筠一眼就看到了符晓。
姑娘交穿白色的直领对襟衫,黑色的下裙裙边有织银的海水纹,不动的时候感觉文静了不少,可走起来还会流露和原来一样雷厉风行的气质。
墨霜筠双手搭在船边,看到了她也没有叫她,唇角微微勾起,默默看着人群之中的符晓。果然,太阳的光辉就算落到人间也依旧闪耀。
突然,下面的符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往上看,正好装进一双笑意盈盈的墨色眸子里。
墨霜筠微惊,很快冲她挥了挥手。
符晓轻轻一跃,从人群中出来,轻轻落到墨霜筠旁边。
“抱歉,早上府里有点事耽搁了一下。”符晓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确实没有说谎。
她是很守时的人,早上本来是提前出发的,但是临出门的时候被符婵拦住了。
“大姐姐,今天忠武侯请各家的小姐去画舫游翠湖。”符婵想去挽住符晓的手臂。
符晓赶时间,避开她的手,“那你去呗。”
“大姐姐也知道婵儿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也不熟悉其他的小姐,大姐姐你能不能……”符婵提出要求。
“我不能。”符晓打断她的话,“我除了瑛瑛外,也不认识其他人。”
符婵心想:你不去正好,符家只有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可是婵儿担心别人会瞧不起我是从江临来的,我至少……至少希望在衣着上可以不被她们比下去。”符婵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符晓那天得的头面如果是她符婵戴上,比起那些京城本地的小姐肯定也不逞多让。“我记得大姐姐那天不是从九王爷那里得了一套头面,能不能借给婵儿戴一天,一天就好。”
等东西到手,就跟祖母撒娇,符晓就别想再把那么好看的头面拿回去!
“那个啊,我给瑛瑛了。”
符婵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不依不饶,“反正大姐姐你今天也不用,就借给婵儿嘛,婵儿不希望被人看不起。”
符晓眉头一皱,“看不看得起你跟你头上戴什么有什么关系,真是奇怪。”说完也不再理会符婵,向约好的码头出发。
等到她走了,符婵才对着她离开的放心啐了一口,“不就是郡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听说忠武侯爷年轻英俊,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就能给侯爷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到了侯府的画舫上,符婵才知道符晓并没有骗她,那一套令她心动的头面正是戴在房瑛瑛头上。她嫉妒到眼睛发红,明明自己才是符晓的妹妹,为什么那么好的东西她直接就送给一个外人了啊!
忠武侯严云友的爵位是他的父亲在一次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