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莫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透明的落地窗拉大了过往的每个人。
午后的阳光晒的人懒洋洋的,哈欠一个个接踵而来,小莫看了下手表,指针刚好躺在四点的位置上,她整理了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杂志,端起咖啡,发现已经见底,于是就拿起手机,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宝儿,别催了,我马上到,马上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可是小莫还是听到了敲键盘的声音。这种现象司空见惯,这家伙每次聚会都迟到,这次直接晚的离谱,还没出公司。
“你妹呀,你这马上到,走了仨小时,你爬着走呢,大姐,你要是半小时再不出现,姐妹儿我撤了!”没等电话里的那个女子再说一句话,小莫娴熟的挂断了电话。她放下手机,摇了摇头,精致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电话里说着快到了的女孩叫魏依依,王小莫的死党,也是大学时在她对面睡了四年的舍友。用王小莫的话说,魏依依撅个屁股,都知道她拉什么颜色的屎。但是话说屎不就是那么几种颜色么?难不成还会有粉色?魏依依每次听到小莫说这话时心里默默的想,但是她没有问,她害怕小莫当真让她拉一坨粉色的屎。
上学期间,依依的时间观念就不好,“您说您时间观念不好是表的问题,那您这走路蜗牛般的速度,您也好意思说是道路不平坦或是鞋不合脚?”依依总能给自己的每次迟到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小莫每次都被气的跳脚。
小莫没有多想,又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帮您接到语音信箱……”没等电话里那个女人说完,小莫就麻利地挂断了电话。她又按下了电话。“对不起……”没有多听几个字,她又一次挂断了电话,这次,她放下手机,没有再打。“今天这都怎么啦,婉橙也放我鸽子”她心里嘀咕着。
小莫和婉橙也是大学一个寝室的室友,当然,除此之外她俩还是是高中同学,七年的友谊,让两个人犹如亲姐妹一般。
咖啡馆的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谈笑风生,只有小莫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宽宽的落地窗前的桌子前,咖啡杯里的咖啡早没了,小莫也懒得叫服务员续杯,就一个人静静地翻着已经翻了好多遍的杂志,漫不经心的看着。
身边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过,小莫坐直了身子,把头侧向窗外。一道玻璃,把她和窗外的聒噪,隔绝的一干二净,耳边虽然飘来悠扬的意大利名曲,可是,小莫依然能清楚地听见窗外学生们热闹的交谈声。
不久的以前,小莫和婉澄还一起坐在高中语文课堂上,在老师滔滔不绝的讲着时,忙里偷闲,幻想大学的幸福时光,不用一年四季穿校服,每天都可以穿自己喜爱的衣服。可是不久以后的现在,她们大学毕业都已经一年了。大学期间,她们是可以每天穿自己的衣服,可是竟然发现哪件衣服都没有校服穿着舒服。
生活中,我们都矛盾的纠结着,既喜欢踮起脚尖眺望未来的生活,也喜欢回过头望着过时的天真无邪,抱怨高中生活的忙碌枯燥,向往大学生活的无忧无虑。大学的时候又怀念高中的忙碌充实,抱怨大学生活的无聊,然后对毕业工作的日子满心期待。然而大学毕业后,我们却又开始怀念起大学期间的真挚与简单。
就是这样,我们一直在过去与未来的夹缝中艰难地行走,以至于从来没有在“现在”的大道上认真驰骋,所以当无数个现在变成过去,我们除了懊悔,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