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番插曲,方澈便要再继续开始讲道,只是其双眼之中,竟是不断散发出一股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沉璧。
那种表情,就如同饱经饥寒的饿汉,猛然间见到山珍海味一般,就连一旁的李玉珏见状,也不免感到瑟瑟发抖。
赵沉璧见此,更是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早有经验,赶忙抱拳出声道:“方长老,弟子毕竟尚未开府,刚才一番比试之后,如今心神已是疲惫至极,更因为吸纳灵石,经脉胀痛,需要好生回去修养一番,改日再来听取方长老讲道!”
不等方澈出声,赵沉璧竟是熟练至极地拉起李玉珏,在人群之中拐来拐去,一路小跑,一溜烟地离开了悟道崖。
“臭小子,老夫早晚要把你收为关门弟子!”方澈见状,顿时一愣,心中是既好气又好笑,不禁在暗自笑骂道。
暖软悠长的日光下,少年与少女修长的身影晃动在山崖之间,如时间深处一抹朦胧的剪影,美好得让人捕捉不牢。
东临宗山巅,云层翻滚,日光如同一线潮水,在云海间翻滚喷涌。
山巅之上,一座大殿矗立其间,通体如墨一般漆黑,上半部分竟已然没入云间,与下半部分形成鲜明的对比,恍若天地之隔,泾渭分明。
此时大殿之中,一道道巨大的圆形拱柱拔地而起,约莫丈许高度,每道石柱之上,尽都盘膝坐着一名身着紫衣的老者,观其气息,全都赫然是显灵境的强者!
大殿深处,有两道更为巨大的方形石柱,其中一道通体雪白,有如雪花堆砌而成,而另一道通体漆黑,恍若墨汁浇灌铸就。
此刻那漆黑石柱之上,骤然间出现一名身着金炮的老者,须发飞扬,不怒自威,瞳孔竟是隐隐浮现出一种鎏金之色。这老者一出现,一股霸道的气息随之震荡开来,竟在顷刻间压过了在座数十名显灵境强者的气息!
“恭迎大长老!”大殿之中,数十位显灵境长老尽皆出声恭迎道。
金袍老者见状,微微颔首点头,出声问道:“赵宗主何在?为何今日议事,我东临宗长老尽皆来此,唯独他一人未曾现身?”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竟无一人出声回答。
金袍老者见状,干笑一声,一拍石柱,一股强横的修为波动如同风暴一般横扫大殿。
“为了他那个废物儿子,不惜耽误自身修行,这些年来,更是甚少管理宗门事物,依我看,到最后还是白费精力,他那废物儿子,几十年后,不过就是一抔黄土罢了!”金炮老者眉宇间尽是怒色,大声开口道。
话音未落,一股更为庞大的灵压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整座大殿,这气息带有一股浩然之意,庄重古朴,令人不免心生敬意。
“孙碧华,我如何行事,还需要你来教导?若再出言不逊,羞辱我儿,莫怪老夫不念同宗之谊!”
一声低喝从殿外传来,只见一道遁光如同幻影一般,转瞬便至,饶是以大长老孙碧华一身结丹中期修为,仍是难以看清那道身影。
眨眼之间,来人已经在雪白石柱之上站定。
只见此人一身白衣,高冠博带,腰配青玉,美髯须发,外表上看去,约莫四十余岁的年纪,浑身上下尽显出一丝儒雅之气,更有丝丝缕缕的浩然青气飘荡于袖中。
唯独其背上所背负的一把青玉古剑,显露出一丝凝聚至极的剑意。此刻古剑颤鸣,竟是喷薄出一股锐烈至极的杀伐之气,令在场众人心惊胆战。
孙碧华见状,不禁眉头一蹙,瞳孔之中更是涌现一抹强烈的忌惮之意,讪讪开口道:“是老夫失言,宗主莫怪。只是宗门琐事繁杂,赵宗主长期在外,实乃有所不妥。”
来人正是东临宗当代宗主,金丹后期大修士赵修筠。
此刻赵修筠盘膝坐下,青玉古剑自行悬浮于身前,一股股浓稠如胶装的雄浑灵力四散荡漾开来,竟生出一种枯木逢春之感,大殿在坐众人,只感觉一股春风袭来,修为竟然隐有精进,不禁心神大震,望向赵修筠。
赵修筠眉头微动,思索片刻后,压下心中怒气,缓缓开口道:“孙长老之言,虽有些过分,但确有几分道理。本宗长期在外,如此多年,却是有些愧对宗门。”
殿中众人闻言,顿时从修为增长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为首一人更是出言道:“宗主怎可如此自责!宗主修为通天,只要一日担任我东临宗宗主,东临宗便一日无内忧外患!”
孙碧华眉头间闪过一丝不悦,台下一名中年长老见状,心领神会,即刻起身抱拳,朗声开口。
“话虽如此,但宗主乃是一宗之首所在,理当常驻宗内,以定宗门上下之心。然而这年些年来,宗主长期在外不说,宗内事物,更是全靠大长老一人独自挑起我等见之,实乃觉得不妥!”
大殿中气氛不禁一滞,一些保持中立的长老,心中更是一阵叫苦。
“此事——确是我有所失职,不过此事先不多谈,今日长老会,老夫有更为重要之事告知诸位。”赵修筠闻言,却是并未动怒,反而收拢古剑于袖中,心平气静地说道,“老夫此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