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卑鄙、”九尾不可置信道。
“是挺卑鄙的,你第三次捏碎的那颗珠子,是从树上顺的吧、”
离熄接住扔来的夜明珠,右手裹挟而上,将被固在明珠内里的魂息引了出来,待到魂息归位之后,脸上的神色终于渐渐归于平常,只是看上去苍白了些。
“你如何知道?”九尾道。
“因为、那是我悬于树上的.”离熄翻了个白眼,坐起身,“魔修的摄魂咒对我影响很大,担心承不住,我方才在身边悬了颗定魂珠,能保证咒法过强时,魂息可以置入其中安存,”离熄道,“我是没料到,居然会被你跳下树的时候顺走。”
“咳咳咳、问题不大、不大,你看,最后我还不是哄骗了那魔物保了你安好吗?”九尾干干道,他只是看这珠子跟厅堂梁上悬着的那三颗夜明珠很像,以为也是青楼大手笔,而珠子上有些灵气,想着若是打起来应该能派上些用场,便想也没想地拿了。
离熄突然想起来,问道,“你怎知哪颗存了我的魂息?”
“你什么味道我怎会不知?”九尾摆摆手,自一楼跨了门槛进了院中。
这尸横遍地的场景,即使是二次入目也难掩心中震荡,目光扫过,满脑子都是所有人一齐举起利器刺进头顶的场景,而自己就站在高处俯瞰着他们坠入深渊…
他以为凭着自己几百年的修为和在玄庙的所学,是能斗得过那魔物救的了他们的,到头来却果真一点忙也没帮上,还差一点把离熄给搭进去。
死亡阴馊的味道一阵阵地向他涌过来,惹得一阵头昏。
“无需自责,你至少还救了一个,已经积德了。”离熄手掌覆上九尾的额前,清凉之意浸入,将那可怖的场景驱散了些。
“嗯。”九尾抿唇闭目,口中念诀,驱了剑去,把院中挂起的红灯笼尽数毁了。
明灯阵毁了后,院中楼中便开始徘徊起不少生鬼,那个他堪堪救下却没能幸免的素衣女子,那个不久前还笑着与他说话的机灵的店小二,甚至还有那个前半夜在大堂与他起争执的男子,被离熄救了后仍是难逃一死,此时他正以生鬼的模样从楼上的房间蹒跚出来,翻过廊道的栏杆一跃而下,再次摔断了脖子。
“这些生鬼怎会与身体剥离地这么快?!”九尾诧异。
“不知,”离熄猜想,“许是魔业深的缘故?”
“我觉得不是,许是还有东西在影响他们、”九尾道。
飘荡而起的一些生鬼已经开始重复自己死时的动作,那素衣女鬼再次高举起长剑自头顶刺入身体,伴着凄厉的惨叫声倒下,不过三息的时间,又再一次持了剑站起来...
如此几番后,生鬼们眼中的茫然转为了满满的痛苦和怨恨,他们已经开始将那怨气转向这院里仅存的生人。
“他们好像是打算找我们来替死啊、”九尾那胳膊捅捅身侧的离熄,小声道。
“那便都灭了。”离熄踏前一步打算动手,魂息归位,摄魂咒和明灯阵皆被破,饶是脸色苍白状态不佳,这一院子的小鬼在他面前也的确是不够看的。
“灭什么啊灭,这些还都是生鬼、生鬼是阴官罩着,”九尾道。
“你们狐妖都这么怂吗?”离熄道,“我看你刚才灭那女鬼的时候还挺果断的。”
“那是魔物,杀了是属匡扶正道,不妨事,”九尾说。
“谁说那是魔物?”离熄莫名其妙,“她是只生鬼。”
“?!!”九尾傻眼。他当真只是认为那是只魔才动手斩杀的。
杀了生鬼,往小了说,世间的生鬼那么多,灭了一只做的干净点不被发现也就皆大欢喜,可往大了说,泰山府君说过万物有灵皆自由,每一只生鬼都需要被公正的对待,绝对不可被随意毁灭!
倘若被发现了,他可能会被泰山府君做掉的!!!
“原来你当真认不出什么是魔?我以为你开玩笑的,”离熄瘪嘴嫌弃,“你们狐妖的业务水平好差。”
“只杀了一只生鬼而已,麻烦应该不大吧,”九尾没在意离熄的那番话,自顾自地洗脑,然后当机立断地打算先跑再说,可理智又告诉他这院中还不太平,若是不顾,那为何要来掺和这一脚,惹了一身狼狈不说,还差点折了离熄。而且这么做的确也是有悖时律对他的教诲,日后若再见到师兄,要如何抬头。
已经有一批生鬼向他们靠近来,九尾又像方才一般随手画了一道圈,隔了生鬼在圈外。
“你这阵结不结实?别又被那家伙一句话给震碎了吧。”离熄道。
“你识得那个声音吗?”听他提起,又是想起那道声音,那魔一直便未现身过?
“故弄玄虚,用的不是真声,我怎能识得?”离熄答。
“你方才道它现身了?”九尾追问。
“所以你当真不知,魔是有味道的、”离熄斜睨他一眼,解释道,
“魔物大多都是无形无状的,这样它们才可以随心的潜进任何人心中的魔障中去,只要心中有魔障,它便有办法操控任何生灵的身体和意识,当然,这是与魔物本身自己的修为相系的,若是修为相差悬殊,这些怕死的家伙绝对不会去打那番主意的。
如果认为差的不多可以一试的话,通常会耍些小手段以助成功,他们谨慎的要死,即使是胸有成竹的猎物,也会下个咒术自保平安。魔通常被成为魔物,就是因为它们即使原来是有形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