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私,对吧?”
“不会,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还没有没好到值得被保护。”
“那你又在为什么执着呢。”
“就算世界再坏,也总会有那小部分值得我去保护的。”
“我们这算是,左右这世界命运的会谈么?”
林小迦被他这莫名的自信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平时总带着一股丧气男孩好像总可以在深沉与脱线之间随意切换,让她搞不懂这是属于他的特色还是故意而为之。
“哎,你也算是我的上级,既然你的愿望是守护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
安以然借着酒劲故作深沉地压低声音,措辞也变得极端中二起来。
“我会陪你到底的。”
他学着之前林小迦的样子,咕噜一声将瓶中酒一饮而尽,辛辣与酸涩一股脑从胸中冲上来,呛的他一阵咳嗽。
“少逞强了,不过是个菜鸟而已。”
一语双关。
看着被梅子酒呛红了脸的安以然,淡淡的微笑在脸上浮现。
她很少和别人吐露属于自己的心事,多年的经历早就让她铸造了坚固的心理防线,但安以然却总是能在嬉笑间将这层防线打破。
难不成是自己小看他了?他其实是个隐藏的哲人也说不定呢?
她笑着赶走脑中莫名的思绪,但连她自己也觉察到,好像就在这段时间,自己的笑容真的增多了不少,明明是在这特殊的关头,明明与夜骸的战斗也在趋近白热化。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呢?
如果这世上没有暗涌的血与火,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牵着那只温暖的手,在本该属于孩童的幸福年代,笑出不敢奢求的纯真感?
她看向安以然的眼神逐渐空洞,男孩刚刚从剧烈咳嗽中缓过来,总厨哈哈大笑着为他递上不含酒精的饮料,他的胸口上下起伏,星点漆黑的光泽在他的瞳孔中若隐若现。
如果一切没有发生在这个男孩身上,他现在或许正嚼着汉堡王的周末半价套餐,穿着闷骚的粉色diva,缩在沙发里朝着网络世界中的队友大呼小叫。
对他来说哪种才是幸福呢。
“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奴隶。”
这句话她曾经听那个人说过,她不懂对于那个人来说,又何至于沦落到话中的悲惨境地。
可能在不久之后,我们都会懂吧。
林小迦淡淡叹了口气,向着面前的主厨点头示意。包间的门被侍者缓缓推开,沉重的大袋子再次回到安以然手上,让他的额前再次竖起一道道黑线。
“走吧。”
她的身影再次融入璀璨灯火下的大厅,安以然跟在后面哼哧哼哧地小跑着,在行政主厨的眼中远去。
主厨带着笑意缓缓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男孩就像是个被调教到十分乖巧的小男友。
“真的可以?”
林小迦的眼神里略微有些迟疑。
“没问题的,我也不是刚开始的菜鸟啦。”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跑车的引擎正有节奏地闷声轰鸣,安以然帮一旁的警卫将路锥从车前移开。
外墙上的霓虹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一排排光柱组成环球中心的字样,想必在老远就能被看到。
“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目前的水平放在组织里还真就是个菜鸟。”
林小迦一板一眼地回复着他,平静而认真的眼神和语气虽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还是扎在了少年自觉脆弱的心坎里。就像是刚刷出一身不错的装备,转身出门就遇到了服务器前几的大佬。
大佬歪过头来,晃着金光闪闪的铠甲,认真地问道你装备怎么可以这么烂?
“大小姐,我回家就十多分钟的路,小学的时候上学路都比这个远。”
他将纸袋勉强塞进后备箱,有些无奈地说道。
“随便你,有情况随时联络。”
林小迦倒是也没有勉强,夜骸的出没虽然诡秘,但总不至于每一个街头巷尾都有他们的眼线。她踩下油门,跑车随着狂轰而出的声浪窜了出去,在一众行人的注目中汇进主干道,眨眼消失不见。
“你倒是慢点!”
他不确定自己这句话有没有被林小迦听到,这个丫头不管做什么都这样雷厉风行的,市区主干道上密布的监控探头再次让他为林小迦的驾照捏了一把汗。
话说回来这丫头有没有驾照啊!越想这些越让他头皮发麻,以这个组织的行动宗旨来看要求她考驾照似乎也是个奢望,不过既然老张能够控制正常人的行动,看来似乎是问题不大。
他轻轻叹了口气,朝着回家方向的小路走去。
常言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安以然觉得这句话纯粹是在放屁。自己这样的还不叫愁,那还有什么叫愁么?
穿过人流量密集的街区,通往外幽静,走在低矮灌木包围的小道上,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过。
绿化和可乐,游戏和无人的夜晚,这几样东西能彻底让他平静下来。
自从自己踏足能力者的世界后,总是状况不断,虽然随着训练的深入自己对能力的掌控也日渐娴熟,但随之而来的危机感却也丝毫不曾减弱。
越深入了解这个神秘世界,就越觉得它像是个张开的巨口,它不仅仅要打碎自己的世界观,还要一点点地将更疯狂的事情推到你眼前,压的你喘不过气。
知道越多,越像是这个世界的孤儿。
他将一张纸币投进小路边破旧的贩卖机里,俯身从不知多久没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