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的唇轻轻蠕动一下,却不知说什么,索性蹲下洗衣裳,边洗边道:“云清,你带娘回去换身衣裳,虽然天气炎热,但早晨还是有些凉,当心受寒。”
祁云清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夹着一丝探究,苏槿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为何谈吐却不像似这乡野妇人。
再过了几秒,他才移开了视线,看着李荷道:“娘,回去换身衣裳。”
苏槿察觉到背后那股视线消失了,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祁云清似乎不好唬弄,接下来她要再小心行事了。
她现在还没摸清这里的习俗,不过她学过历史,知晓古人封建迷信,对于鬼魅这些特别忌讳。
若是她占原身身体被人知道了,恐怕会被人活活烧死。
李荷低头瞧着已经湿透的鞋子,心里也担心受寒。
如今家里本就没什么存银,若是她受寒了恐怕又得花出一笔药钱,到时候家里就该更拮据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云清在这里陪着槿儿。”
她心里还是有些怕马家找事,云清在这,马家找麻烦也得掂量一下。
苏木槿正想开口拒绝就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嗯”声,顿时手停顿了一秒,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了没多久,祁云清撩起衣尾卡在腰间,将刚才李荷未洗完的继续搓洗,动作熟练。
河边的其他妇人仅仅是多看了两眼,脸上并无诧异之色,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同时她们在心底叹了一声,祁云清这孩子勤快能干,学识好,关键是这模样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一个比他俊的男子。
若是家底殷实一些,娶地主家的女而也不为过。
着实是可惜了。
苏槿余光瞥了一眼,顿时面色爬上红晕,那是她的里衣以及夹着的红肚兜!
下一秒,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裳,往自己脚边藏了藏,寻个蹩脚的理由,“皂角伤手,会影响你提笔,你在旁边等我便好。”
祁云清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泛着红晕的侧脸,极似小女子独有的羞涩,跟刚才带着狠劲的女人判若两人。
他打量了几秒便收回视线,又重新拿了一件衣裳搓洗。
两人手脚麻利,没洗多久便洗完了。
随后祁云清端起木盆走在了前面,苏槿紧跟其后。
大概走了一两分钟,祁云白毫无预兆的停了下脚步。
苏槿一时不防,撞上他坚实的后背,顿时鼻尖传来痛意,下意识的痛呼了一声。
紧接着听见男子清冷却不失磁性的声音,“虽然我们已经和离了,但你在祁家期间希望你格守妇道,别坏了祁家的清誉。”
苏槿知道他所指的的是什么事,沉思了半响道:“我会尽量避免和男子接触。”
若是她要从商就免不了和男子打交道,所以她只能做到尽量。
祁云清对她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抬脚便走,没过多久便甩了她一大截。
……
苏槿回到祁家时,衣裳都已经晾好了,她那边角泛白的红肚兜在衣裳中异常显眼。
她目光移到擦手的祁云清,不用问也知衣裳是谁晾的。
这时候李荷端着稀饭从厨房出来,对着两人招呼了一声,“进屋吃饭。”
桌上只有一盘青菜和一大盆稀饭,许是昨日的事情,今早的稀饭粘稠了很多。
吃饭间三人静默,甚至有些低压。
李荷好歹也当了祁云清十几年的年,虽然她不敢说全摸透了祁云清的性子,但也有八分。
怎么没看出他心情有些不悦。
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心里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两人像极年轻小夫妻闹别扭。
吃完后,苏槿将碗筷收拾了,进屋瞧见李荷在做绣活,祁云清在提笔抄写。
她无事可做,便央求李荷教她刺绣。
李荷也不指望她靠刺绣赚钱,只希望苏槿能给云清做几件贴身的衣裳。
虽然她也能给云清做,但云清终究是长大了,很多事情她这个做娘的不太方便插手。
出乎意料的是苏槿头脑灵活,动手能力很强,她演示一遍苏槿便基本会了。
不过稍微难上一些便不行,好在苏槿学得认真,反复练习了几遍,效果就好上了许多。
连续绣了将近一个时辰,李荷视线有些模糊了,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随后打量了几眼苏槿手中的手帕,只勾勒出大概的形状,虽然有些略微的歪歪扭扭,但不难看出是青竹。
这可不像女子用的手帕。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对面认真的祁云清,问道:“这是给云清?”
苏槿头也没抬,“嗯”了一声后,又道:“我在村里用不上手帕,想着既然做了,就不能浪费针线,索性给云清做方手帕。”
“不过估计手帕不怎么好看,到时候云清用它擦书桌便是。”
闻言,李荷欣慰一笑,忍不住感叹道:“只要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娘这心就安了。”
“再过个一两年,娘抱上了孙子,这辈子就别无他求了。”
苏槿手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附和道:“娘会抱上孙子的。”
等她有了容身之处,便跟李荷坦白。
至于云清娶媳妇的聘礼她自然会出,最好能给云清挑一名知书达理的女子。
祁云清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缓缓抬眸,眸光触及专心绣方帕的她。
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却不失精致,只是皮肤稍微有些泛黄,给她的容貌打